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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第2/2页)
遮月。 然而,遮月却还留在这儿。 见她看过来,遮月窘迫又为难地扣紧双手,她道:“娘娘,皇上吩咐奴婢在此处候着,伺候好娘娘。” 说是伺候,实则,不过是看着她罢了。 姑娘顿了顿,并未多言,默许了素心在此,素心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过片刻,她仰头道:“素心,能拿点针线和羊皮进来么?皇上没说不许罢?” 素心一愣,忙点头应是。 她心想,约莫是娘娘呆得无趣了,做些针线消遣,倒也是应当。 然而这一消遣,付茗颂整日便再没抬起过头,连晚膳都免了。 待到亥时,她揉了揉眸子,哑着声儿道:“素心。” 素心上前,就见榻上的女子伸手递过来个精美的圆形荷包,上头还绣了两只锦鲤,这绣功,素心忍不住大大惊讶了一番。 不过,这是作甚? 付茗颂拿过茶水,抿了口道:“送去皇上那儿罢。” 素心一愣,恍然大悟。娘娘这一整日,只用了一顿早膳,不吃不喝就为做个荷包赠予皇上,想来,也是想要皇上消气的。 她虽是闻恕拨过来的宫女,但伺候人久了,总是要生出感情的,且瞧着帝后不合,她们做下人的,也无甚好处。 是以,她忙点下头,“奴婢亲自送去。” 景阳宫。 闻恕捏着这褐色荷包,垂眸不动,元禄也瞧不出他现下是什么个神情。 须臾,男人起身,踱步至窗边,一手推开轩窗,春日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一阵桂花的香气。 他脑仁突突跳着,那崭新的荷包叫他捏变形,他一闭眼,就能想起与之相关的一段故事。 上辈子,约莫是尚家事发的前六日—— 是夏日。 静谧安详的宫殿,花窗被推开一半,窗外鸟语蝉鸣,室内的人半趴在塌上,手里一针一线,缝得认真。。 衣领微敞,酥胸半露,全然不自知。 亦或是故意的。 听到他来,姑娘立即翻身下来,就着薄薄的衣料贴身而上,邀功似的道:“皇上,待臣妾给您做好荷包,您戴我这个,将瑶妃送您的丢了,行吗?” 她将善妒二字摆在明面上,也不怕他因此责备她。 这是她的心计,她太了解男人了。 让女人为之嫉妒和癫狂,恰能满足男人的占有欲和好胜心,他怎会责备她呢,他被她哄得,满心都只有她。 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之后,她细喘着气,葱白的指尖在他胸口打转画圈,她道:“在我的家乡,荷包只能送给爱慕的男子,且男子若是收下,就是同样也爱慕着女子。” 她亮盈盈的眸子抬起,看向他:“我心悦皇上,皇上呢?” 闻恕睁眼,气息急促地喘了两下。 那枚荷包终是在尚家事发后,没能交到他手中。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想,那日她说的话可信么?是真的,还是又拿来诓他的? 付茗颂送去一枚荷包,可回音却石沉大海。 一连七日,闻恕没踏进昭阳宫一次。 这回便是连沈太后都坐不住了,她原还对那日沁心湖一事耿耿于怀,总想打破这后宫专宠的现象—— 然而,不等她打好腹稿,昭阳宫便“失宠”了? 可自打这以后,沈太后亲眼见闻恕又回到了御书房—景阳宫两点一线的日子。 杨姑姑上茶,道:“皇后圣宠衰弱,未必不是好事儿,说不准这便是雨露均沾的开端呢。” 沈太后“呵”一声落下,抬手挡了杨姑姑递上的茶,道:“有时这失宠,未必就不意味着得宠,皇上去昭阳宫时,人人都道皇帝专宠,现下呢,他不到昭阳宫去,他去何处了?” 杨姑姑一噎,微微一怔。 沈太后揉着眉心,长长叹了声气,“前几日要你搜罗的各家姑娘的名册,就罢了。” “是。”杨姑姑应。 宫里有人着急,宫外,亦是有人惦记。 三月六日,酉时,夕阳渐落,气候和煦。 宋长诀从薛显清那儿讨了坛不易醉人的好酒往宫里去。 他将酒坛往御前一放,道:“劳烦元公公拿两只酒盏来。” 不及元禄动作,座上之人便冷声道:“你说有事要禀,是来同朕饮酒的吗?宋长诀,你未免过于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