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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赵姬那张冷酷决断的脸,齐昭侯忽然感到了窒息。 他继位了几年,一直被世族公卿掣肘,好不容易遇到韩琅,一个跟他物以类聚的人。 他以为他能大展拳脚摆脱那些束缚了,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齐昭侯彻底致郁了,失望道:“母亲可曾想过,寡人这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赵姬沉默不语。 齐昭侯颓然离去。 在他把自己关在屋里沮丧的那些天,牢里的韩琅过得非常糟糕,因为他受了鞭刑。 世族公卿虽不敢取他性命,但让他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 二十鞭打下来,囚衣上血痕累累。 韩琅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尽管额上布满了细密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他仍旧未发一语,硬生生地挺了过去。 施刑的狱卒颇觉诧异。 一个细皮嫩肉,娇生惯养,未曾吃过苦头的柔弱文人,骨头却硬成了这般,倒令他啧啧称奇。 受完刑,韩琅被粗暴地丢回牢房。 他气息紊乱地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早已痛得麻木,鼻息里的血腥是他厌恶的腥味,而今他却无法洗净。 见他这般落拓狼狈,窦安不由得落井下石道:“上大夫可需要小人再去打温水来洗洗身上的血迹?” 韩琅没有说话,他实在太痛了,如蚁咬般密密麻麻,大脑昏昏沉沉的,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整个晚上他既没有叫痛,也没有哀嚎,在漫长的黑夜里沉寂。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开,韩琅疲惫地睁开双眼,感觉喉咙干涩得厉害。 他忍着痛楚支撑着身子,吃力地去取地上的水吃了两口,而后气喘吁吁地靠到墙边坐下。 从昨日受刑之始,他便明白,这条命注定得葬送在牢里了。 尽管他早已做好了随时殒命的准备,不过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甘,到底死得不值。 上午张远送来吃食,态度还跟以前一样,没像窦安那般落井下石。 韩琅客气地道了声谢。 狱里的食物自然是最差的,他却一点都不嫌弃,细嚼慢咽,很是珍惜。 张远仔细观察他道:“这般难以下咽的糟糠粗食,上大夫竟不嫌弃。” 韩琅艰难咽下食物,缓缓说道:“今年旱灾,粮食得来不易,吃不饱的人比比皆是。我身负重罪,却还有两餐糟糠,已是幸事。” 张远愣住。 韩琅凝视碗中粗食,“谷贱伤农,谷贵伤民,受损的终是百姓。” 张远:“虽有旱灾,粮价倒没有飞涨,要不然小人领的这点财禄是无法维持生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