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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轲无奈,也懒得再去纠正谭风驭的措辞,便点头应了下来。 不远处,一边吃早饭一边和裴导聊戏的程郁忽然抬头,鬼使神差地往他和谌轲先前“早餐互搏”的地方看去。 祝许已经离开了不知多久,只剩下谌轲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剧本,脊背挺直,即使是休息时的坐姿也毫不散漫……和戏里身为军/人的霍兆宁极度相似。 程郁微微眯眼。 他忽然有些分不清谌轲本人和戏里的模样。又或者说,他似乎无法分辨出,之前的、现在的……还有之后会和他相处的谌轲,到底是“谌轲”本人,还是他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演出来的“谌轲”。 下意识地,程郁咬了一下唇。 “……对不对,程郁。宋熠和霍兆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霍兆宁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完全正义的形象。”裴导没发现他走神,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之后他们两个有段时间没见,可再次相见之后,宋熠……哦现在已经是宋呓了,呓语的那个呓,宋呓直接选择了无条件相信这个人,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羁绊。” “裴导。”程郁忽然开口,声音里有些不确定。 “您说宋呓……他就没怀疑过,霍兆宁是装的吗?” “什么装的?”裴导还沉浸在自己描绘出的羁绊中,一时没被程郁这番过于现实的话转过弯来。 程郁抿了抿唇,收回落在谌轲身上的视线,垂眸道: “那可是末世,而且宋熠,在失去自己的名字,变成那个被人嘲笑天天‘呓语’的人之前,他的信任一定是被辜负过、践踏过不止一次吧……” “这时候的他看见霍兆宁,真的还会用毫无防备,全然信任的姿态去相处吗?” 程郁语气茫然,手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温暖早餐忽然失去了一切温度和气味,被他僵硬地握在手里,像一个逢场作戏的道具。 裴导被他忽然明显低落的情绪震得一愣,心里敏锐地察觉大约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有感而发的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先解释剧情,还是先关注一下孩子的心理健康。 “好问题。”忽然,旁边的赵润声轻笑一声开口,“这个问题,我在写剧本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想过。” “我不止想过,我还写过足足六个版本的,宋呓和霍兆宁重逢的场景。” 程郁抬头看向赵润声,像是被一道难题困惑已久的学生,终于找到了相关的参考书,直直地盯着他的解惑者。 “在宋呓第一次被错付了信任,被避难所的人排挤的时候,剧本里没有直白地写到他的心理活动。”赵润声话锋一转,问程郁,“你觉得他当时心里会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