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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尽寒枝[古风]_分节阅读_251 (第2/2页)
鞍马,又曾北战南征,功绩赫赫,自从登基为帝,也依然历代罕见地保持着每年一度,北上狩猎十天的习惯,除先皇崩时之外,不曾中断。 天子自负,北狩从不带京卫禁军,只挑选三十精悍锦衣卫与少数亲信近臣同行,留下大半内阁在京中维持朝政,风驰而走,电掣而归。数年如此,未有事故。 偏偏今年,却出了点纰漏。 一支由北边南下贩卖马匹宝石的瓦剌商队不知缘何突然袭击天子行猎的队伍,意欲行刺。 消息不胫而走,关外与京中皆是大震。内阁首辅曹慜受惊太过,当时便中风而倒,卧在府中不能理事。京卫指挥使童前火速调遣精兵,亲自领兵出关,迎天子还朝,却寻不见天子踪迹。 三日以后,正当群臣焦头烂额,天子却突然现身返回京中,毫发无损,带着被锦衣卫生擒羁押的瓦剌贼首,关押进诏狱,交锦衣卫镇抚司协助都察院细审,可有里应外合叛国谋逆之密谋。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认为,这次行刺的幕后主使必是陈世钦。 联合郑太后,刺杀当今天子,迎回被废黜圈禁的先帝长皇子,怎么看都是如今被困皇陵的陈世钦最后的奋力反扑。 嘉斐甚至一度认定,只要拿下这瓦剌刺客,就可以坐实陈世钦的谋逆之罪,什么陆澜什么苏州旧案也就都无关紧要了,故而特意留下这活口。 原本是应该交三司共同会审的。 但嘉斐特意留了一个心眼。 又或者说,是冥冥之中自有预感,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安,所以才特意把人放在诏狱,让都察院和镇抚司共同审理,想着万一有状况,也便于应对。 几番堂审以后,那瓦剌贼首的确供出一个人来,却并不是陈世钦,而是早在先帝盛和三年时,曾有一人在今上与鞑靼对战于应州时暗中修书于瓦剌亲王,泄露军机。 书信是今时的京卫指挥使童前童大人亲自送到瓦剌亲王手中。 而这个写下书信的人,姓甄名贤字修文,乃是当今的左都御史、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师、今上最亲近最宠信的阁臣。 人犯供述如是时,荣王嘉钰和甄贤双双坐在堂上。 荣王殿下当时便拍了桌子,让两个负责录口供的文书官人都出去,但所录的案卷得留下。意思已不言自明。 两个文书一脸土色,全哆哆嗦嗦站在原地不敢动,唯恐一出门就是两把绣春刀人头落地。 最后还是甄贤起身发话,叫停堂审,人犯暂且收还诏狱,将案卷原封不动上呈御前,表示此案只能转交大理寺与刑部协同会审,而他自己必须避嫌。 原本想揪老狐狸尾巴,不料审了半天却审到自己人头上来,嘉斐看完案卷,气得掀桌子,暴怒质问嘉钰为什么不当时立刻将这胡乱攀咬的贼人杀了就完事了。 嘉钰一脸疲倦,委屈哂笑:“我倒是想杀。那被告亲自在诏狱里盯着呢,生怕原告死了,他这官司就吃不上了。我能怎么办?” 嘉斐闻之一阵眼黑气短,好容易缓过来,立刻气急败坏地亲自去了北镇抚司,待见到人,二话不说拽住就走。但被甄贤强硬甩开了。 此刻的甄贤心里,已经全都想得明明白白。 这个局看似是冲他来的,其实仍然是冲着陛下。 瓦剌人如今只是空口出首他,并没有拿出实证。恐怕他当年写下的那封信,即便不在大理寺衙门,也已在关键人物手中,闹得满城风雨只是时间问题。 如若此时证人蹊跷死在他和荣王殿下手上,不但他说不清楚,连荣王殿下也要受牵连。 一件陈年旧事,由他而起,累及京卫指挥使,已经足够麻烦。如若再把荣王殿下拖下水,而荣王嘉钰又还牵着锦衣卫……这是有人想要变天了。 那设计之人正是吃定了圣上护他心切,必会关心则乱,想要立刻消灭痕迹把事情按下去,所以才做下这样的后招,只等圣上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