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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主义者的爱情 第58节 (第1/3页)
“我们打算搬去想和父母住。” “那不挤吗?”汪晓曼直接把“父母”理解成了费霓的父母。 “还好。” “搬走了也常回来坐坐。我跟你们做邻居还没做够呢,你这么一走我还怪舍不得的。” 费霓知道她是客套,只是微笑。 汪晓曼倒不完全是客套。汪晓曼对于费霓并没什么留恋,但她搬走,她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因为费霓还算个合格的邻居,换了别人也未必好,而且他们走的时间太不对。上礼拜汪晓曼去姑妈家,发现表妹在看报上的连环画,那连环画正是方穆扬画的,她当时忍不住说:“这是我们邻居画的。”就因为这句话,表妹突然对她突然有了兴趣,追着她问问题,从方穆扬的年龄问到长相,最后还说这礼拜天下午来她家看一看她的邻居。她当时也没拒绝。 费霓和她丈夫上午搬走,她表妹下午看谁去。没准儿还以为她吹牛,其实这有什么可吹牛的,又不是跟厂长做邻居。 第80章 方穆扬让人把自己家的高架床搬到房东的储藏室。 费霓低声问他:“搬走了咱们睡什么?” “一会儿搬完了,我陪你去家具行买一张新床,这个床一个人睡合适,两个人就太不方便了。” 费霓没说话,算是默认。这张床虽然节省了空间,但确实不怎么方便。 东西抬到方家,不只有家具,家里养的花都一并搬来了。他们的卧室不算小,能容下衣柜书桌缝纫机,还能容得下一张大床。钢琴被放到了客厅。 方家父母知道逆子不喜弹琴,这钢琴不用猜必是儿媳的。 穆老师问费霓跟谁学的琴,费霓知道婆婆并不是问她在学校的音乐老师是谁。她笑着说自己只是随便弹弹,就连琴也是跟小学的音乐老师学的,业余得很。她不像方穆扬,学提琴便有乐团的首席来教。 老方说:“你母亲琴弹得不错,以后可以让她教你。” 老方请搬运工喝汽水,他对儿子说:“汽水都不凉了,要是家里有冰箱就方便多了。”客厅还是没有电视,老方是能搞到电视机票的,如果他能拉下脸。但他不愿拉下脸来请人给他一个买电视的指标。于是电视冰箱最新款收录机都离他很遥远。 他想要的家电,没票买不到,于是拿着钱去买字画。买来的东西都放在书房里。他耐不住想要炫耀的心思,等搬运工一走,连收拾的时间都不给儿子儿媳,就把他们叫到书房,拿出了石涛的一册山水画,让他们看。老方向来讨厌把书画和钱挂钩,但因为觉得自己买得值,买得便宜,便让他们猜价钱。 方穆扬故意说了一个高价,老方很高兴,微笑不语。以往老方发了工资就去踅摸字画,逆子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虽然他经常拿家里东西去信托商店卖钱,却从没动过他的字画。这些字画没变成小儿子的油画颜料、点心和溜冰鞋,可还是没了,想来身外之物是靠不住的。老方去年还对这些身外物看得很淡,今年有了钱,有了被诱惑的资本,看见就忍不住买。多年以来的锻炼让他学会了杀价,以往他是不好意思还价的。他又请儿子看自己买的挂轴,逆子虽然国画画得差劲,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老方如今没有别人可以交流,便找儿子说话。 他给了费霓一副花鸟图,让她带给亲家,换掉逆子的五“蝠”临门。 没想到方穆扬却为自己的岳父母相中了朱耷的山水,“爸,换一副下来多不好看,干脆都换了,这个也一并送了吧。” 老方听到逆子这么说,一阵心痛,心道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但当着儿媳的面又不好表示,面上仍保持着微笑,想着拒绝的措辞。 费霓是知道朱耷的,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便说:“这画您还是留着吧。他们客厅不缺画,只缺一副字,我爸妈还等着您的字呢。” 老方想起自己确实说要给亲家一副字,多亏儿媳记着,要不这画就要送出去了。儿媳在朱耷的画和自己的字之间选择后者,也很令他感动。 他让费霓等一等,现下他没好纸好墨,字一时不能写,等他买到了满意的纸墨再写,裱好了就给亲家送过去。 老方又让儿子儿媳看自己买的善本,早预料到了他们不懂,给他们看是对牛弹琴,但有牛做观众,总比没有强。费霓倒是懂一点,这些年,她对文字一直处于饥渴状态,在废品站淘到什么书就看什么,一点儿都不挑,她古文很差,但淘到了善本藏书志也看。 费霓懂的这一点就够老方吃惊了,他很了解费霓这一代人的中学教育很有水分,费霓能懂校勘很出乎他的意料。老方因有了满意的观众,很有兴致地枝蔓开来,不管逆子爱不爱听。 方穆扬知道自家老头子这么些年受无视惯了,一有表达的机会绝不会停止。方穆扬坐在椅子上翻他爸买的山水册子。既然费霓想上大学,家里有人上赶着给补课也是好的。 家里还没请保姆,老方平时不是去小馆子就是吃穆老师从食堂带回的饭,他自己一个人下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