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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主义者的爱情 第11节 (第1/3页)
费霓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屏幕,心思却全在电影外。她已经看完了一场电影,又换了一场。 她又想起小时候被方穆扬放鸽子,那天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去电影院看电影了,她因为方穆扬答应要请她去看免费电影,固执地一个人在家里等,等到家人从电影院回来,方穆扬还没来。姐姐要带她去逛百货商店她也不去,仍要等他。等到太阳落下,也没等到。她晚上没吃饭,被气饱的,很生气,一半是为他不守承诺,另一半是因为自己当了真,家里人还都知道她当了真。但这气也生得很有气势,因为自认为能够惩罚他。第二天她才知道他又有了钱,不需要再把虚幻中的蜜糖涂在嘴上哄她换一个真实的螺丝转,更不需请求她的原谅,那天她得出一个结论:虽然她和方穆扬同为社会主义接班人,但两个人的关系本质还是资本主义的金钱关系,偶尔会带上层温柔的面纱,但关键时刻就露出獠牙。 有求于她和没求于她的方穆扬是两个人。 今天倒不生气,失望也是意料之中的失望,因为她只是单方面的邀请,他并不没有承诺。 可仍是失望,没他配合,她就分不到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结婚永远不能有自己的房子,可结了婚也未必有,与其到别人家里寄人篱下,还不如在自己家里打一张地铺,再难些,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但十几平的房子,住五个人,以后她哥哥嫂子再在房子里给她添个侄子侄女,就算是亲人,也有诸多不便之处。 想来想去,都是烦恼。 费霓干脆不想以后,耐心欣赏起电影,明天再难,现在风把从树上卷来的清新气息灌到脖领子也是舒服的,电影里窗帘和打蜡的地板以及桌布,都那么合乎她对未来的理想,其实色彩也有不和谐之处,但房间的宽敞足以弥补。 费霓的头搁在膝盖上,眼睛盯着屏幕,她的耳朵突然一阵发痒,有人拿草去搔她的耳朵,那草还带点儿地上冒出来的湿气,她忍不住咳了一声,待要骂才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方穆扬。 一股热气钻进她的耳朵,“等久了吧。” 和这句话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个冰瓶。 方穆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此时已经坐到了她身边。他大剌剌地坐在一块砖头上面,低声同她说:“快点儿吃,久了就化了。” 冰瓶里装着冰淇淋,方穆扬没忘了递给她一只勺子。 有星星的夜里,屏幕散出的光辐射到他们这里,让费霓能够看得清方穆扬的侧脸。他正全心全意地看着电影,不知前因后果也不妨碍他看下去。她看到了他半湿的头发,是被汗浸的。 费霓又把冰瓶送回到方穆扬手上,“你吃吧。” “我吃过了。” 费霓将冰淇淋送到嘴里,为不惹人注意,她的动作很小,嘴巴紧紧闭着,任冰淇淋在嘴里融化。 她怕蚊子咬,脖子胳膊手腕一切露出来的皮肤都抹了花露水,味道随着风散开,钻进方穆扬的鼻子。 也许是怕打扰别人,方穆扬没再和她说话。两个人贴着坐,离得很近,手肘时不时碰到一起,都是费霓先缩回来。 直到电影散场,两人才说话。 出了公园门,费霓把冰瓶递给方穆扬,又从自己包里翻出饭盒,饭盒里有一把中午刚洗过的勺子。她拿了勺子给方穆扬,“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吃吧。” “我就用原来的勺子。” 费霓想提醒方穆扬勺子她用过不卫生,方穆扬已经舀了一勺冰淇淋放嘴里了,拿的是费霓刚用过的那把,费霓只能把她刚拿出来的勺子又塞回饭盒。 “也不知道擦擦。” “我没那么多讲究。” 但费霓看着自己用过的勺子此刻被方穆扬用着,总觉得不好意思。 “你怎么进来的?你来的时候不是已经不卖票了?” 方穆扬冲她笑笑:“我想进来当然有办法。”办法就是跳墙,因为这个方式不太体面,所以没有直接说出口。他直接翻进了公园,因为是想买票而不能买,所以心下坦然,遇到巡逻的人一点儿都没畏惧的神色,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走到了费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