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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春晴,知道和离这种事情在如今虽不是绝无仅有,但确实是凤毛麟角了。当初若不是陆老太爷走得早,二老爷想和离哪里这般容易。恶疾虽是七出之一,但放在陆家这种人家,宁愿将媳妇儿养在屋里等死,也是轻易不会和离的。 宁娘一想到母亲当年的遭遇,不由就对二老爷恨了起来。从他来京城不过月余却已置屋纳妾来看,二老爷是个典型的薄情寡义的人。女人在他生命里占不了多少分量,充其量也就是个点缀罢了。 说到底,他最爱的人还是自己。 宁娘懒得再去想他,关起门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春晴她们手脚利索,虽然人手不足,辛苦了几日便也将东西都归整齐了。 各院的情况都差不多,待到收拾妥当后,二老爷便命人备了一桌席面,连带着大房的嫂子侄,一家人聚在一块儿吃顿团圆饭。 相比较一个多月前的光景,此刻真可称得上是喜气洋洋的。大房的人渐渐的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在新家安顿下来后日子也算有了盼头。二老爷新官上任春风得意,长时间压抑在心头的担忧暂时一扫而空。钱氏看着子孙满堂的光景更是喜上眉梢,连最心爱的大儿子一时也丢在了脑后。 老太太带着儿子媳妇并几个孙子在正厅用饭,几个孙女儿便去了偏厅。二老爷一面替母亲布菜,一面斟酌着开口道:“这回子在京城,儿子遇上了佩宜。他嘉兴同知的任期已满,这次进京述职也略升了一级,授了国子监祭酒一职。儿子这些天也同他多有来往,想过些时候请他一家来家里坐一坐。” 二老爷嘴里说的这个沈佩宜,是宁娘的亲娘舅,也是她生母的弟弟。这个人与陆家关系相当敏感,曾经因着姐姐被逼和离与二老爷闹得脸红肚子粗。但这几年不知怎么的,突然又与二老爷热络了起来。待到宁娘修哥被接回陆家,二老爷与沈佩宜俨然又像是从前姐夫与小舅子的关系,甚至走动得更近了。 二太太对沈佩宜这个人自然是没有好感的,听得他要携家带口上门来坐客,自然是满心不欢喜。倒是钱氏听出了话外音。陆老太爷曾官封工部尚书,钱氏自然不是没见识的寻常老太。国子监祭酒是个什么官职她心里儿门清。 从面上看,似乎二老爷官职高于沈佩宜,一个正三品一个从四品,中间还夹了两级。但从这两个官职来看,倒是他沈佩宜更得圣心一些。太常寺说到底是个清水衙门,二老爷即便当了里面的头,不过就是管些祭祀之类的活动。 可国子监不同,内里的门生将来都要应考,少不得要同朝坐官。沈佩宜既是祭酒,便是这些天子门生的老师。这些人里但凡有一两个有出息的,将来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