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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1/3页)
萧煜弯身凑到她跟前,两人鼻翼几乎相抵,他眨了眨眼,黠光闪烁,道:“你是不是喜欢挂在熏华殿里的那幅画?” 音晚一早就知道,就算到了骊山,自己的行踪还是瞒不过萧煜。 她稍显惆怅,点了点头:“喜欢。” 萧煜低头亲了亲她,道:“你乖一点,我有办法把那幅画弄来送你。” 直到天快亮时,音晚才闻出来,这殿中燃的是紫茸香。 幼年时父亲曾偶然得过一块上等紫茸香,此香气味飘远,精醇质厚,常用来祭祀鬼神,并不为京中世家日常所喜。 萧煜却缠着父亲要,说他四哥喜欢这香的味道,正好拿来给他做生辰礼。 父亲是不舍得给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变成音晚和萧煜一大一小围堵着父亲,要他把香料交出来。 父亲拗不过,从胸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塞给萧煜,却弯下身摸着音晚的脸,叹道:“我的傻闺女啊,怎得胳膊肘朝外拐?” 后来昭徳太子死了,父亲就不曾收集过紫茸香,凡过手的,都送去太子陵寝,让陵寝官用作日常香料。 虽然父亲为人内敛,情绪鲜少外露,但音晚知道,其实他是很喜欢昭徳太子的,也曾真正的为昭徳太子的冤死而难过。 音晚舒了口气,轻轻移开萧煜横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起身,蹲到地上去找衣衫。昨夜萧煜太性急了,把她的衣物都给扯破了,幸好外裳还能穿,她捡出来套在身上系好。 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妆容鬓发,觉得还算整齐过得去,把其余的衫裙收拢进怀里,想走,犹豫了犹豫,又回过头来给萧煜披上一件。 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绫罗帛封散落满地,半遮半掩着环佩等琐碎物件。因为那鎏金拼图的事,音晚不愿意去动他的东西,便只有把自己的给他。 睡梦中的萧煜紧蹙着眉,似是梦到了什么,嘴唇微动,正喃喃呓语。 “四哥……” 大约是这香的原因吧,让他梦见了昭徳太子。 音晚不想窥人梦中隐私,便想走,谁知他迷迷糊糊拉住了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他的声音听上去罕见的脆弱:“我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复仇……” 音晚听得难受,停止了把他的手往下撸的动作。 萧煜眉宇间的纹络越来越深,似是艰难挣扎,终于阖着眼说:“我想让她陪着我,我……我太孤独了……” 音晚抿了抿唇,弯下身,去摇晃他的肩膀,要把他叫醒。 这既然不是什么好梦,只会徒增伤感,那就不要继续做了。 萧煜在迷蒙中醒来,眼中有着无害的茫然,看看音晚,又低头看看自己紧攥住她手腕的手,却没有立即松开。 他环顾四周,见满室狼藉,身上还披着音晚的衣衫,袖上一截细密织绣的重莲团花,秀丽雅致,有清馥的脂粉香袭来。 萧煜抬手捂住脑侧,微微皱眉,头疼。 音晚又去扒拉他的手,往外抽自己的手腕,却听他道:“天亮了。” 极缓极轻的几个字,像是怕惊动什么。 音道道:“是啊,天亮了,我该回去了。”她要回去换件衣衫,准备今日下山。 萧煜没说什么,将她松开。 音晚拢了拢单薄的衣衫往外走,手刚触上门扉,便听身后飘来萧煜的声音,平波无澜,还有些硬邦邦的。 “外面很冷。” 是呀,很冷。本来这个时节都该转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