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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为何那样 第24节 (第2/3页)
远时又睡着了……这么热的天,又整日呆在车厢里,闷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男人肩背伟岸,他迎着风赶车,身上的青竹布袍只随意的披着,衣角在风中猎猎,露出遒劲的腰身。 他闻言,头也不回,只笑道:“快了,太阳落山之前必能赶到,秀容稍安勿躁。” 秀容扶着门框,风将她的衣袖吹起,她微微眯眼,仍是嗔怪:“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男人无奈道:“我也是头一回来这须节山……” “头一回来,便拖家带口,童仆也不让跟着,万一寻不到路当如何?” 男人又笑了:“你当我这么多年行军打仗是白干的吗?昨日的确该到了,只是——我想着老素毕竟不是须节宗人,还是不走正路为妙,便多绕路了一日。” 秀容蹙眉道:“七八年未见,又不是须节山大观中的人,子诚——他到底是何人?” “是一个极有意思的人!旁的,你见了面自然知晓。” 这显然就是故意卖关子了,秀容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吐露半个字,她只能愤愤地戳了一下男人的背。 男人察觉了她的不悦,朗声笑道:“秀容是见我驭马辛劳,特意按摩调理吗,真是有劳!” 秀容啐了他一口:“想得美呢!”说着,伸手轻推了他一把。 男人正松着缰绳,令马匹转过前方的山路口,受了这轻飘飘的一推,一个摇晃,身子没坐住,竟直直从行驶的马车往下栽去。 妇人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他却一个鹞子翻身,手掌支在车沿上借力,又稳稳地坐了回去,一番动作,如同杂耍表演般惊险。 男人坐定,一甩缰绳,揶揄道:“秀容见我路途疲累,怕我犯困,还特意助我活动筋骨,活动了一番,果然舒爽多了。” 秀容面颊微红,还沉浸在方才的惊险中,见他这副混不吝的模样,终究是没辙,恼了他两句,摔下帘子进车厢了。 裴远时靠在摇摇晃晃的车壁上,做了个摇摇晃晃的梦。 梦里,他还是个孩童,父亲常年在外,家中只有一个女子陪着他,日日照顾他饮食起居,待他温柔细致,但他并不同他亲近。 女子特意从集市上买回来一个摩合罗,泥胎塑的身,彩漆绘的眼鼻嘴,憨态可掬,十分精巧。 精巧的摩合罗被递到他面前,一同送上的还有女子温柔而带着希冀的眼神,她忐忑地问他喜不喜欢。 喜欢吗?他看着磨合罗红扑扑的笑脸,自然是喜欢的,也知道她想哄他开心,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也没道谢,拿过来便转身走了。 他的确是喜欢,日日把玩,以至于一不小心碰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闻声过来,急切地问询他可有受伤,他低头不语,只看向那一地碎片。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她精心挑选的玩具的残骸,她仍是安抚他,说玩具坏了无妨,再买个就是了…… “我不要这个,”男孩说,“我不喜欢这个,是我故意摔的,你以后不要给我买。” 他抬起眼直视她,发现永远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覆上一层心碎的冷霜,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他敏锐地察觉了这个瞬间,她会生气吗?会不会终于忍受不了他的任性,他甚至有些期待,一直如此温和耐心的她在失望之下,会对他有什么样的惩罚? 那双眼睛很快重新微笑起来,她轻快地说:“不喜欢吗?那姨母下次带你去西市,让你自己挑好不好?西市很大很大,卖好多新奇的东西,花上一天也逛不完……” 裴远时醒来的时候,车窗外的光线已经暗淡了下来,太阳似乎快落山了。车停着,车厢内没有旁的人,他仍沉浸在梦中粘稠的情绪中,不愿意动弹。 这是一种有些疑惑,有些内疚与哀伤、又有些不甘的复杂情绪,它们充盈在少年的心中,让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车又动了,他隐隐听见车头说话交谈的声音,原来那两人在一同驾车。他动了动酸疼的脖子,复又拿起先前那本游记,借着稀薄天光,随意浏览翻阅了起来。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其间姨母进来跟他交谈了几句,直到天彻底暗下来,车窗外进来的风甚至有些凉意,马车才吱嘎一声停下了。 到了吗?他正要起身,忽得听见头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女声: “老裴,怎得这般缓慢?昨儿就该到了,莫不是在山上鬼打墙了罢!” 声音……怎么会在头顶上传来?裴远时仰头,只能看见刻了缠枝纹的车顶,那人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