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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为何那样 第20节 (第3/3页)
通晓阵法,但照着清清给的布阵图来摆放还是能做到的。 炉子又燃起了香,清清左手执法铃,右手端着甘露碗,站在阵中轻声念祷: “孤魂等众,九玄七祖,四生六道,轮回生死,出得地狱,及望东极天界……” 苏家父母陪在小桃身侧,大牛也站在一旁,众人皆静静地站着,并不敢出声。 只有裴远时注意到,清清摇铃的手臂时不时往下沉,碗中法水水面晃动不停,她的眉头亦轻轻皱起。 是气力不济吗?他暗自回想,中午那个阵法的确耗神费力,起阵之时,院中气场震荡,紫气弥漫,那荡魂涤魄的压迫感,连他这个阵外之人也能感受。要驱使驾驭这样的阵法,对布阵人的精神体力是极大的考验。 此时天色已暗,不复黄昏时的绚丽光华,月亮还未出云头,苏父在院里摆了两盏灯笼权作照明之用。在一片暗淡中,他却清楚看见她面色发白,身体摇晃,她已经是勉力支撑。 不然,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日再来超度有什么不可?裴远时欲出声,却见清清陡然睁开双眼,双膝腿软软地就要往下倒,眼看着就要一头栽在地上。 他当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当即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捞住了她的腰,让她靠伏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稳稳把住了装着法水的甘露碗,以免她衣袍被泼溅。 众人皆大惊失色,纷纷围上来,小桃声音带着哭腔:“清清!你怎么了,是不是先前那怪物……” 清清半躺在地上,抬起手颤巍巍地摆了摆,示意自己无事。她半个身子靠在裴远时怀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不在……不在这里。” “院内,屋内,这一片街,我寻了三遍,阿短,都不在……” 她偏了偏头,将脸埋在被靠着的人的衣襟中,不愿众人围观她狼狈的脸色,嗡嗡地道:“但我却分明,分明能感知它灵魂在附近徘徊,除非它故意躲着……不然怎会如此。” 她手又垂了下来,方才摇了太久的铃,端了太久的水碗,双臂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虽然内心不愿承认,但,但…… 她身体力量真的倒退太多了,早半年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让你懒,谁让你懒!清清脑袋昏沉,嗅着鼻尖清新好闻的皂角气息,对自己百般唾弃,万分追悔,这就是四体不勤的下场,总算领受了吧! 今后一定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啊……意识迷蒙间,她察觉到这味道闻着还挺舒服,脑子都不那么难受了,她不由得贴得更近了些,却感觉衣料下有了明显的僵硬。 那是,那是师弟的胸口,她正在…… 于是,她也僵硬了。 旁边小桃还在絮絮地说着自责的话,大牛不停询问她感觉如何,苏母亦张罗着要找大夫,这些她全听不进去,稀薄的月光下,她缓缓抬起头,看见少年流畅清晰的下颌线。 要淡定,要从容,要波澜不惊地起身,要从善如流地找补…… 清清眨了眨眼,用手臂支撑着地面,将身体慢慢地从裴远时怀中抽离。 下一秒,少年的双臂却更紧地环住了她,清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担忧:“现下怎么样了,师姐?” 清清头皮发麻,好近!她能感觉自己头顶的发丝被这话语的气息拂过,带来了酥酥麻麻的痒意,让她浑身难受。 她无法分辨,这痒是来自头上还是心底。 她提起气力,坚定地推开他要搀扶的手,揉着额角爬起来,赧然道:“无事,无事,没什么大碍。” 清清面颊通红,只对着面前的小桃等人,独独不敢看身旁的裴远时:“就是今日好像——一天都未曾进食。” 清早就急急地去小霜观请人,事情凶险,无人有暇关心午饭,现下皓月已升,晚饭也早就被搁置了,不止清清,院中众人几乎都是粒米未进。 苏母羞惭万分:“我这糊涂的!把你请来帮忙,没有好肉好菜招待就算了,竟还让你们师姐弟饿了一天,这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清清忙道:“人命关天,先前小桃生死未卜,少吃顿饭算得什么,只要人能救回来,就什么都好。” 苏母又是道谢又是道歉,说今天太晚,给众人下碗卤肉汤饼吃,改天再邀请小霜观两位来用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