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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住院(上) (第4/4页)
反正肯定比嚎哭难看不只十倍。 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表情,是蛋糕口味太奇葩吗? 反正时间还早,让他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方正走进蛋糕店,敲了敲那个女人的桌子,有礼地问道:“你好,蛋糕不好吃吗?” 桑归雨没想到还会有人搭讪,在她明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时,她严重怀疑这个身高有点过头的大男人是不是眼睛不好。 她在哭,或者更贴切的形容是在又哭又笑地发疯,陌生人不该敬而远之吗? 愣了许久,看到他两个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有些浮肿的脸,感觉到他的耐心与善意,桑归雨这才慢慢收拾好情绪,露出一个笑脸算是招呼:“蛋糕很好吃。” 方正看到她身边有一个黄色大牛皮纸袋,是医院专门用来装片子的袋子,看来是一个失意的病人。又因为这店的对面就是专科医院,方正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也就不问她哭的原因,继续与她讨论蛋糕点心什么的。 “谢谢你陪我聊天。”说说话好像心情好一点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态坐下来与她说话,她都很感激,而且她也能感觉得出来,他虽然刻意避免触及她的伤心事,但总会有意无意地鼓励她想开。 也因为他的善意让她舒缓了不少。 接到通知住院的电话后,桑归雨就向公司请了一周的病假。 组长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语气欲言又止,桑归雨知道她马上要转正了,如果这时候请太多假会让公司有意见,进而可能对以后的工作有影响,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如果真的是这个毛病,公司肯定是待不下去的。 最近她上网查了许多资料,知道这个结核已经不算是绝症了,只要足疗程的治疗大部分都会好的,治愈的人就与普通健康人群一样可以参加各种活动,只是社会上对于这个疾病的认识太少也太狭隘,求职中被歧视是毋庸置疑的。 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她都必须坚强挺过去。 背了一包常用的生活用品,桑归雨就到医院报到了,交了押金就自行到住院部去。 这次来医院检查她并没有告诉老妈,如果被老妈知道她肯定会请假来看护她,她不希望老妈忙前忙后还心烦。 上了楼,出了电梯有两条走廊,一个通往护士台,一个未知,第一次来,没多想,直接去问护士,打算怎么安排这个即将入住的新病患。 “你是27床。” 带着青绿色口罩的护士有点圆润,收了她的病历卡,在上面贴了一小块白纸,纸上写着27号,以后她就住在27床了。 病房是四人间加了一床,25~2八床,靠右侧门边加了一张床,换作 2床。 病房护士换了床褥,消了毒,就可以安营扎寨了。 来的时候桑归雨在背包里面放了一本书,是贾平凹的《愿人生从容》,还有一支笔和一本席慕容的诗集,诗集后面订了几页空白纸,是她特地准备用来把整个住院检查、医治过程或医嘱记录下来的。 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一定要把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统统记下来,只是不知道一个人的惰性可以有这么强大,不出一天她就懒得记录了。 “27床,要抽血了。”她就叫27床。 头一天,拿了纸笔,仔细把医生或护士的处理给纪录下来,日期,时间都不差分毫,哪想到抽完动脉血,在床上躺了老半天,原本忐忑不安的身心竟然适应了27号床,连帘子上的那一片污渍都可以忽略了。 脏帘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传染病房的脏帘子,对于一个没有传染性的疑似病人来说,这就像是一只可以把她拉向疾病深渊的黑手。可是也只不过六个小时左右,竟然没有疑神疑鬼坐立不安。 住在这里总是要捂着口罩,桑归雨时不时拉拉口罩的带子,怕口罩太松捂得不严实,让病菌钻进鼻腔里。总不能原本没毛病,住了趟医院就被传染了吧,那可真是悲剧。 卫生间二十四小时都是排风的,刷牙洗脸时把门关紧,隔绝其他人之后才取下口罩,发现可以自由呼吸的感觉多么身心舒畅,这个小卫生间对被捂了一天的桑归雨来说算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