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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鸟(五) (第2/2页)
,怎么会观察不出它的美丽。“万物皆有宿命,就算不被摘下,过了九月,它们便枯萎了。” “枯萎了,”米禅自喃,“就如这个村落吗?败落了,又何苦守在这里?”她是讲给他听的,花朵凋零了,她惋惜,他留在这里,她亦是惋惜,他应该走出去,去大城市。 金生笑笑,也没生气。他知道,这个古村落就如同垂死的老人,没有哪个年轻有生机的年轻人愿意留在这里,不然他也不会孤身一人。“要不,请你去看画吧。”金生换了个话题,又有点后悔,会不会太主动了。 “不稀罕。”米禅故意做高姿态,装模作样往外走。 金生显然有点失望,看着她远去,想叫又怕再唐突了,他其实是个内向的人。 涵很了解米禅,她喜欢反着说话。所以她还没走出院门,就回头,叫他,“走啊,带路啊,不是去看画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画出什么。” 她是这样的人,金生强忍笑意,他不仅皮肤白皙,五官也很分明,不像很多搞艺术的男人留着长头发,他就很普通的板寸,今日倒没穿长袍,普通的西裤加纯色衬衫,现代人的打扮,腕上还戴着块可能价值不菲的表。 米禅脚没有完全好,她不介意地扶着他的肩,夏日的阳光射在他的米色棉衬衫上又被反射走,倒有些丝丝凉凉。一样的石子小径,一样的白灰砖墙,一样的月亮门洞,一样的塘边垂柳,一样的青瓦黑檐,这一刻,这古宅似乎重新活了过来,她望见水中两人的倒影,她斜襟立领宽袖下戴着一方玉镯,他米白色的长袍下一双黑色布鞋,仿佛穿越回一百年前,却是很熟悉的场景。 她问他,“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他说,“不信。” “为什么不信?” “若真有,她早就来了…”金生还有后半句没说出口,心里给补上了,[来了,也不会离开。] 米禅也不信前世今生的故事,譞不专一,他这辈子不是为她而来。或许她想要的专一就是她的执念,亦或者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譞是富二代啊,她不承认,所以就拿爱情来当作借口。 现在想来,自己竟是做错了,有些人,认识了,便是错误。买股票要懂得止损,婚姻也一样,拖到自己五六十岁,一辈子过去了,再后悔,就晚了。 面朝荷塘的这间画室,木桌很长,摆放着几种不同粗细的毛笔,砚台,色盘等画具,甚至地上,墙上,都铺满挂满了不同大小的纸宣,墙上零星挂晾着几张画,呈现的都是这夏日之景,荷叶,溪水,茅屋,偶而停留在树枝上的画眉… “你脚怎么崴的?”金生简单收拾了下杂乱的房间。 “上山的路上有一座没有护栏的桥。”米禅觉得他应该知道,看向他。 “嗯,那桥我常过…你害怕?”金生猜测着,对她投去关爱的目光。 “我无意看到桥墩下面有几朵漂亮的白兰花,然后踏空在石板的间隙,就这样。” 米禅与他对视了几秒,还是避开了。有科学分析,说女人如果能与一个男人对视超过八秒,就会爱上他。她怎敢继续下去。 便转而细细端摹起墙上的画作,南方空气潮湿,水墨画晒干后最好密封裱起来。画室靠窗的位置挂着一幅倒有些特别,是反着挂的。米禅好奇走过去,想翻过来,却被先一步的金生挡在前面。 “这画,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