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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丁地对上章连城的笑脸。

    章连城是泥腿子出生，刚出来的时候高中都没读完，因为赶上了经济飞速发展，又的确有能耐有机遇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在有底蕴的大家族眼里，他就是个暴发户而已。

    可是章连城偏热衷于伪装自己，当年风吹日晒的皮肤被重新养好，眼里的戾气精明被一副眼镜收敛，身上的气息也沉静了下来，如今，明明没多少文化的人，却仿佛满身书香气，含笑垂眸的时候，便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章连城就这样淡淡地笑着时，整个人仿佛被打了一层柔光，他的嗓音磁性却不低沉，声音很轻：“我也不介意。”

    苏衍清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别开了视线。

    他打定主意不和章连城说话了，这样的话，章连城再流氓，戏再多一个人估计也舞不动。

    不想，章连城接下来却也沉默了起来。

    因为两人的不做声，车内变得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儿，苏衍清心想，章连城难道真的打算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啊，他的工作不是很忙吗？

    苏衍清不知道的是，章连城来之前就已经把今晚上的行程给推掉了。

    他更不知道的是，章连城不仅不介意和他一起待在这里，甚至享受着只有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氛围。

    听着耳边之人的呼吸声，章连城闭上了眼睛，身心真正地沉静放松了下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无论是拼了命的那些年，还是卧病在床的那些年，亦或是重生以来的日子，命运从来没有给过他放松的机会。

    真正地放松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在一辆空间不太大的车内，坐着不适合休息的座椅，耳边萦绕着另外一个人呼吸声……

    章连城原本是想和苏衍清说说刚才包厢里的事情的，他想告诉苏衍清，疏漏在哪里，应该怎么做，他之前做了什么……章连城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但是他想帮苏衍清。

    经历了重生，苏衍清再回不到当初那样没心没肺了。当一个人从封闭的黑屋子里清醒了，最好的做法不是让他继续睡觉，而是告诉他走出黑屋子的办法，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获得真正的安全感。

    只是他心里想着开口，却因为贪恋这一刻的宁静没有开口。

    苏衍清一开始还在心里和章连城暗暗较劲儿，只是他偷偷看了章连城好几眼，发现章连城闭着眼睛，不仅没有再睁开过，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苏衍清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的凑近了盯着章连城看，清晰地听到了章连城匀称的呼吸声，他伸出手指在章连城突出的眉骨上戳了戳，又在章连城的脸上戳了戳，发现章连城毫无反应，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