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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 第89节 (第1/6页)
偌大机缘,换做旁人,只怕多少有些患得患失,但阮慈又怎是常人?不慌不忙,垂首思忖一番,唇边已现笑意,叫道,“我明白啦,因果之力,跨越时空,可我的视野未必能跟着跨越,令我看到这一幕的,可不就是我本经《阴君意还丹歌注》的道祖,时之道祖,阴君太一!” 随她每一字说破,那四团气运中的一团突然大放光华,落入无穷虚空中某处星辰,星辰微微亮起,只见通天长玉阶,一节一节徐徐亮起,尽头处一尊神像宛然而立,只等气运落下,投入眉心,从上到下滚滚而落,将它一寸一寸照成生人,正是阮慈每每意修之时,所能望见的那尊太一君主! 在她身上落子的道祖,阮慈所知的已有三人,这其中要以太一最为隐秘,说来早至她还未入道以前,太一便已落下一子,只是连阮慈都茫然不知,此时想来,虽说她也依照《青华秘闻》打熬法力,但修行关窍,还是靠《阴君意还丹歌注》,那尊太一君主是她每回和青君相会的桥梁,这一子,岂不是要比涅槃道祖所落更早得多? 太一君主立于玉阶顶端,对阮慈颔首微笑,两人似是初会,却又仿佛已十分熟悉,阮慈想道,“这般大的动静,不怕引发洞阳道祖关注么?啊,我懂了,对因果而言,时序并无意义,便如同涅槃道祖可以令果在因前一般。或许对旁人来说,这气运才刚飞出琅嬛周天不久,要在无穷远的将来,才落入太一君主手中,但有此一因,他便可在此时将果报予我。” 而那重重阻隔,无穷远的空间,对因果而言,也是犹如不存,阮慈一步跨出,便走到玉阶下方,与那气运光团走在一处,又或是己身便是那气运光团,眼前是无穷玉阶,昏暗中可见玉阶尽头隐隐矗立一尊神像,这一步,不但跨出了不知其远的距离,更仿佛还回溯片刻时间,回到了气运刚落之时。 她每走一步,那第十一阶道基便凝实一点,阮慈倒也不去想何时要到尽头,只想着走出不长不远的一段,得到她所应得、所想得,不多不少的那一份便可。至于贪欲、野望、谨慎、惶恐、自满等杂念,早在气运凝结时便置之度外,视为心灵中拂过的趣致风声,心中随意逍遥之念,早已占据上风,拾级而上时,更是悠闲观望星空,早将那距离、时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内景天地之中,那第十一阶道基终于铸就完全,天地之中风云再起,阮慈只觉得小腹一沉,仿佛那丹田处的内景天地之中,多了一丝重量,轻如无物、重比千钧,这又轻又重的矛盾感,便是此时身处某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之中,也觉得道体不适,如非此前得了几番炼体,此时恐怕真要坚持不住,难以为继。 这多出的一丝,便是因果之重,阮慈内景天地之中,哪怕是一草一木,此时都有了己身因果,与她紧紧联系。这每一物单独的因果,虽然单纯弱小,但内景天地如此广大,草木扶疏,所有因果算在一起,又是何其沉重,但也因此,那些诞生于内景天地之中的生灵,乃至之后可能被移居进来的妖兽,才有可能真切对外界施加影响,否则,无因果萦绕,固然无甚牵连,但在旁人看来,便也犹如不存,永远不能和外界产生交互。只是其余修士在金丹境中,尚且未能感受到因果重量,而她则在此时已有了领悟。 此时她已走到玉阶顶端,那气运光团再次落入太一君主眉心,将它照亮返生,从莲座上步步行下,和阮慈相会,两人目光相对,阮慈泰然自若,反倒是太一君主兴味盎然,将阮慈上下打量,良久,唇畔现出一抹神秘微笑,对阮慈伸出手来。 阮慈并不犹豫,将手放入太一君主掌心,随他往莲座之后行去,她已知道这第十二阶,将会由谁来赠予,太一君主便是牵引她前去与那人相会,若无他相助,也不能成事。 只是,此时心中要厘清的是,这第十二阶,她要凝练哪一样本源之力——青君必然是助她凝就第十二阶的人,但向她索求什么,却在阮慈自己,也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第172章 道基十二 从阮慈眼中看去,此时宇宙之中,虚空无穷,无穷玉阶上方的莲座也遮挡不了什么,但太一君主将她牵过莲座后方时,阮慈顿觉眼前一亮,分明没有挪移之感,但眼前景色已是全然不同。花柳扶疏、竹木萧萧,分明是一处尽善尽美、灵气浓厚的洞天福地,她再要回首来路,却已是难辨前尘,只得定睛打量此处天地,只觉得道韵古奥,重重大道法则激扬,竟并非本方宇宙,而是和恒泽天一般,回到了旧日宇宙之中,来到那阴阳五行道祖尚未证道以前。 饶是已有恒泽天一番见识,阮慈仍是惊异不已,暗想道,“难道太一君主也是从旧日宇宙跟随前来的修士么?他若在旧日宇宙已是道祖,怎能随着阴阳五行道祖前来新宇宙,若是在本方宇宙成道,难道神通之下,还能回到旧日宇宙中去么?这岂不是说,两大宇宙也有交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