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50。 不闻黑氅、不识魔君。 (第2/2页)
唇枪舌战?得而在此借故卖弄?”李白嘴皮子溜刷,怼人也算得魁首一流。 “难得好心情,我本还想着陪你们多玩会。” 那人声音冷了下来,热的夏也学冬寒,仿佛周遭环境也随之料峭冻骨。 只消话音刚落,他便兀地出现在法相跟前。 他来了,就像羲和拉着日升,良驹踏过云阶。分明一个恶人,却如同神坻,背后似有十万金甲、狂风骤雨。腰间无物也缠着流苏,金穗如麦子。流苏上结着颗青碟色如豆的珠子,呼噜呼噜的冒着黑烟。 “小子,记好了。本君姓楼,名纪然。方千里者九,有人尊称我为‘疯子’,也有人唤我‘血屠’,但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魔君!”那人融入金光,全身气力似集于右中食指,触至法相。似透破了浆糊黏的窗户纸,霎时芒光万丈,碎裂的光化作气泡,阵阵拗向李白。 李白实力尚浅,直被掀飞,撞到墙上,脑中嗡鸣,只觉脊背火辣喉咙甜意,猛得呕出摊血来。 老和尚如断线风筝,连连倒退。本想用藜杖支撑摇晃的身体,抵抗期间断折成了两节,双腿发麻不听使唤,连站也站不直,干脆背匐在了地上。一身禅衣委是不堪,经风刀削打,已然千疮百孔。 那人走近,两条腿利如刀子。一刀挥出,如星宿寂寥遥远,另一刀挥出,近若咫尺任无一物。 李白再看那人那脸,如绵羊洁白乖驯的脸上挣扎出暴戾。 那人提脚,青缎串珠绣花薄底的描金靴子如鞭笞般踩踏在老和尚喋血的禅衣上。 此尊拧眉,好看的眸子中浅显着厌恶,啐了口唾沫,无衬的禅衣上便多了口清痰。 此尊攥着老和尚的衽领,道:“以蚊负山,岂非蜉蝣撼树?” 老和尚面不改色,而后,又是叹惋可惜,又是语重心长道:“时过境迁、稚子成才。呵,我那几个师兄弟们坐禅后总爱论法,唯以你幼时最黏的空照师叔为最。师兄常跟你掰扯说‘坐亦禅,行亦禅。落花是禅,流水亦是禅。众生狂相,嗔痴虚妄。荆棘是禅,屠刀也是禅,万物皆禅,参禅修禅莫若如修己。’而这时,你最不喜也最怕最惧的空静师叔便会出来抬杠。说你空照师叔受了孔儒的蛊惑,魅了心智。什么狗屁修禅如修己,不就是儒家的修身,哈哈,你空照师叔自是不肯师弟说他坏话崇儒而起争执,而你呢,什么话也不说,就只会傻呵呵着脸看着两位师叔脸红脖子粗的吵,在一旁偷偷的笑,那时是真自在邪!” 那人魔君楼纪然突然发怒,青筋乍显额面,诘难道:“我被赶出师门那天,生不如死!我本无欲杀你,只要师父你......” 他又疾然挟住老和尚的双臂,脸色扭曲挣扎了许久,面上那似有若无的黑气和眸中极恶的寒冷才渐了消去,泪流满面不自知,激动地吼叫:“只要师父你承认自己错了!承认师叔错了,承认这世界错了!承认如来错了!” 到最后,越说越亟,近乎癫态。声音却愈说愈小只剩呜咽,那模样可怜得像只嗷嗷向主人乞食的小狗。 白眉老和尚不知如何作答,这曾是他相濡以沫悉心教养的徒儿,曾是诵经四方、受佛祖纶音佛谶金光加持的高徒。老和尚那深陷的凹了进去的眼窝子中,早已看不出任何深浅情感,却平白淌出两行清泪呵。 青色如豆的珠子散发而出的黑烟愈发浓厚,渐变成一黢黑团。黑团吞噬掉他的身子,遮盖住他的发丝脖颈,只剩下五官。 “我杀那人是为了师门!师父奈何,奈何......” 这话达摩是听不见了,因为黑烟笼住了隔离了他的声音于世界,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李白得见此眸,心中震撼慨然。那双眼睛已再无天山雪界上的冰冷,如雪花儿白的眼睛洁如玉,不禁赋词一首。 “一双寒星似月勾,何堪?三山烟雨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