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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8.Cм 鹿園 (第2/5页)
。 少年咬著唇,拭去臉上結凝著的淚水,拍了拍發軟的膝蓋,艱難地追趕上去。 [ 春桃!回去吧! 別這樣!] 白幽一直看著那人又跑又跌的追上來, 實在於心不忍, 掀開馬車布簾,探頭出來, 勸人回去。 而那身形單薄的少年, 依然努力地追趕著,口中好像在叫嚷著些話。 [哥哥!哥哥別!我求你回來] 車輪滾動聲不絕, 經已蓋過少年微弱的叫喊聲。 春桃 跌跌撞撞的又追跑了一段路,喘著大氣,胸口痛如針刺。少年提步,腳一軟便踉蹌絆倒了一節樹根, 跌坐在雪地上, 終是再也站不起來。 只能眼巴巴地望著車隊消失在眼前。 [哥哥,等等我,好麼。] 少年蒼白著臉, 承受著撕心裂肺的劇痛, 卻始終流不出一滴眼淚。 [稍等一會,桃兒會追得上來的!等我!] 漫天雪花紛飛, 彷彿將要淹沒跌倒在樹旁的人。 [別走] 他的哥哥走了, 他的李揚再也不會回來。 一切塵埃落定 馬車已離開村裏, 李揚一直閉著眼, 抿著唇, 手中死死地攥著那個同心髮結。 指甲陷入掌肉中, 微微滲出血紅, 似是不覺痛般。 [李揚,從今天起 你便是我的學生。 一切所學, 將會關係到你日後能否承爵。] 李揚抬手擦了眼淚,[ 是不是學會了, 就可以接春桃到京城?] 范文川放下手中的狼毛筆, 望著李揚。片刻,道:[ 世族子弟自少熟讀四書五經, 精六藝, 官學禮儀, 待人接物, 一舉一動皆有標準。李揚, 你認為你能追趕得上來嗎?] 李揚身體微微抖震著, 悲痛情緒未能平復,顫聲道:[一年! 待我及冠之日, 承爵位建府之時, 必定派人風光接春桃到京!] 車廂裏極其寬敞華麗, 白幽仰面八叉地躺著上面。 [嗚渣男!負心漢!] 也不知在罵誰, 白幽自顧自沉醉在自己的內心戲中。 車廂裡鋪了層熊毛皮,點了熏香, 白幽剛才一直嚎了整路, 眼睛哭腫了不說, 人也累得有點脫力, 就由得身旁兩個美婢伺候。 范文川取來一本三字經,命李揚端坐好,從簡單顯淺的知識開始教授。 見李揚學得有模有樣,先生點了點頭。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了[李揚]二字。 [李揚,這是你的名字。] 少年握緊雙拳,平放在腿上,努力認著這兩個字。 活了十九年,他一直認為自己大字不曉一個,也無關係。直到今日,他才得知,外頭的有多廣,自己到底是這麼 無知愚昧。 [范公子。] [李揚,以後要叫我先生。] 范文川 一手執書, 一邊在紙上寫著簡單的單字。 [先生。] [嗯?]范文川 挑了挑眉,望著李揚。 [我哥 兄長為何不承襲爵位?] 李濯身為嫡長子,絕對比李揚這位次子更有資格 承襲開國公爵。 聽白幽說,李濯學識淵博,心思慎密,為人端正溫文,是個不出世的人才。 白幽突然坐直了身子, 虛咳了兩聲, 搖了搖頭感嘆道:[ 話說十五年前先國公夫人在次子李揚三歲生辰當日,命家中百名隨從護衛,送次子回鄉省親途中被 山匪搶劫。 隊中百人被殺, 次子失蹤生死未明。] 白幽喝了口茶,接著道:[ 眾人追尋未果, 就當李揚已死。 當時夫人已有孕五個月, 得知消息後, 悲痛萬分, 不幸滑胎, 身體亦因而受損, 日後無法成孕。三年後,李國公出征討伐北夷, 雖我軍大穫全勝,但李國公卻戰死沙場。] 李揚深呼吸了一口氣, 眉頭深鎖, 雙拳握得發白。 白幽嘆了氣, 又喝了口茶,再道[李國公死後, 國公夫人強撐著虛弱的身子打點府中大小事務,丈夫死後半年, 國公夫人也隨人而去。唉,才二十多歲便香消玉殞。 先帝感念開國公忠良 ,又憐惜李濯年幼, 便下旨封他為太子伴讀。 ] [當年太子十四歲,李濯十一, 兩人同寢同食, 不久便暗生情愫。 鴻源四十三年, 太子十八歲時, 向先帝請旨, 迎娶李濯為太子妃。 可惜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