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夏逢 (第2/2页)

谢钧顿了一下：“八爷，有件事，我一直和你确认。”

    赵怀秋放下手中的茶碗：“你说。”

    “当年……你是真的见到了清晏的尸体？”

    赵怀秋缓缓的坐直，看着谢钧的眼睛：“是。”

    “确是清晏没有错？”

    “为何现在问起这个？我虽与商少爷只见过数面，但是人，我是不会认错的。”

    谢钧也看着赵怀秋的眼睛，像是想从那眼中分辨出什么，而赵怀秋也是非常坦然，两人相互观视了一会儿，终是赵怀秋深深叹了一口气：“奉渊，我知道商宁的死让你很难接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往前看。”

    谢钧凄然一笑：“是了，人死不能复生……”

    赵怀秋：“你怎么突然想起？”

    谢钧：“没什么……”

    谢钧想着还在他家中养伤的傅宁，脑子里闪回着见到傅宁的无数片断，最终与记忆深处的那人相汇合……

    像，却也是不像。

    赵怀秋这话，是肯定的语气，也是让他心中那重新燃起的一丝微渺希望彻底凐灭。

    赵怀秋：“两年了，你还没能放下……”

    “放下？”谢钧摇摇头，给自己的杯中倒了些水“此生，唯他一人。”

    “我为国舍家，他为我舍命，我曾经许他河清海晏，安享太平，如今路尚漫漫，他已先我而去。”

    “这份情，我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

    赵怀秋看着谢钧，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开口：“战争，总会有人牺牲，商宁的死我一直很愧疚，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希望你好好的。“

    谢钧看着赵怀秋，缓缓垂下眼帘：“他希望么？”

    赵怀秋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有人敲门，两个人立刻有些警觉。

    谢钧：“谁？”

    “掌柜的，太太刚来了电话。”

    谢钧站起来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伙计：“太太说什么？”

    “太太说，，说是傅家少爷让人接走了，让我和您说一声。”

    谢钧微微皱眉：“什么人接走的？”

    “这个太太没说。”

    “知道了。”谢钧关上门转身，赵怀秋已经站起来戴好了帽子“八爷这是要走？”

    “时候也不早了，也不便久留。”

    “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能见。”谢钧忽而有些感伤。

    赵怀秋淡然笑道：“皆为革命而生，自然会得相见，只是……”

    谢钧：“只是什么？”

    赵怀秋：“只是下次再见，希望你已走出心境之困。”

    谢钧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的和赵怀秋握了握手，赵怀秋没有再说什么，压低帽檐出了门，谢钧也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那桌上的茶，看着那窗外的天。

    5月3日，日军轰炸重庆，景象惨烈，死伤数千人。

    5月4日，陕甘宁边区西北青年救国联合会规定5月4日为中国青年节

    5月5日，汪精卫自越南抵上海，致电蒋介石，公开投降日本，在船上与日本今井武夫密谈，表示建立汪伪政府意向，并拟与日本当局交换意见，沦为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