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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第2/2页)
王谢萧四家及其附属势力而已。 至于其他的,在这次秘密会盟上,她都大方地还给了他们原本的主人。 所谓人性,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正儿八经的善意永远比不上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就好比这次会盟。若几个月前,唐沅找上门请他们帮忙,哪怕许出好处,他们也是轻易不肯的。 可眼下唐沅先蛮不讲理地抢了他们的东西,再借着会盟还给他们,微微露出些拉拢之意,他们便觉得这是个知礼明义的良善之辈了。 兴许是有王谢萧三家在一旁对比着,反观唐沅对他们友好的态度,他们竟诡异地感到了一丝欣慰。 1088:【……】不是很懂你们人类。 再者,这天下间僧多粥少,这些不够强大的中小势力和陈王谢萧四家之间,或多或少都有利益冲突,产生过一些龃龉。 本就称不上多好的关系,再加上唐沅这边主动示好,他们心中的天平竟也向唐沅倾斜了。 别的给不了唐沅承诺,可在能力范围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还是做得到的。 于是,没过多久,萧俨他们就惊讶地发现,这天下竟在不知不觉间隐隐被分成了两派,不少势力都被笼络在了唐沅那边。 他们预料中她孤家寡人的场面,又再一次给落了个空。 不仅如此,他们原想趁唐沅远在北境时集结兵力,在后方突袭安州。 他们的算盘打得很好,安州、北境分居南北两头,中间势力虬结,盘根错杂,唐沅势必做不到两头兼顾。 可万万没想到,唐沅竟借着这次会盟,跟诸多势力打好了关系,硬生生在两地之间开出了一条道来。 还没等他们这边准备好,原本的部分北境兵力就借道回了安州,将安州的防御等级又往上提了一截。若此时他们再出兵,那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就算他们肯硬刚,可,该让哪家的兵做先锋,又由哪家的兵殿后呢? 四家本来就称不上多团结,这种情况下,再说什么讨伐安州、清剿逆贼,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事儿轰轰烈烈闹了许久,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萧俨等人恨得牙根痒痒,却终究无可奈何。 ……好气哦。 对此,唐沅表示,对家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真的爽歪歪。 * 建康城最近不大平静。 前几天,打北边来了几个流民,自称是北境人士,因着柔然入侵,家破人亡,不得已背井离乡,到建康来投奔亲戚。 这些人人数不算多,身上又都带着路引和身份证明,守城的官兵禀明上级后,便顺利放了行。 可谁知,这群人进城的第二天,既没去投奔亲戚,也没忙着安顿,反而径直跑到宫门外,一言不发敲响了登闻鼓。 按照规矩,敲了登闻鼓的人是要受鞭笞滚铁钉的,因着这个原因,这大鼓放在宫门外成日落灰,眼下一朝被人敲响,简直敲动了整个建康的八卦好奇之心。 各路人士闻风而至,宫城外的东街上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 皇帝最近因着攻打安州不成,整日烦躁郁闷得不行,天天窝在后宫找解语花纾解心情。这登闻鼓硬是把他从温柔乡里拉起来,纵使心里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出面审案。 那敲登闻鼓的人受过酷刑,稍微洗刷了一下套了件干净衣服,便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纵使梳洗过,他身上的伤口还是一阵阵地往外冒血。脚底因为烫过炭火,行走不能,被两名宫卫拽着,拖到殿前,殿外的白玉石上甚至印上了斑斑血迹。 等一切就绪,皇帝身边的左右内侍把手里的拂尘一扫,尖着嗓子喝问: “殿前所跪何人?有何冤情?还不速速道来。” 敲登闻鼓那人瞧着是读过书的,身材清瘦,哪怕身上痛得厉害,跪着的上身依旧尽量挺直,浑身上下自有一股书卷气。 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边,无数双眼睛一齐盯着他,他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却还是颤抖着声音道: “草民张清,祖籍辰阳,这次专门来建康敲登闻鼓,是替我岳丈家九口人命,状告辰阳守将陈修元和齐王府通敌叛国,状告……” 他眼神复杂地往上方看了一眼,看到满目灿烂的明黄。他垂了眼睛,一字一句继续道: “……状告当今圣上,徇私枉法,包庇叛贼,置凤安十万冤魂于不顾,不堪为君。” 状告……皇帝? 骤闻此言,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一下子坐直身子,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殿中众臣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中间跪着的人,表情如遭雷劈。 殿内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皇帝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 张清状告陈修元和齐王,告的正是他俩勾结着里通柔然,害得边关连失三城、凤安全城被屠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