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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2) (第2/3页)
几个月后,天授二年九月 凤阁 几位宰相齐聚凤阁,商量着皇帝所下的敕旨,上个月来俊臣鞫张虔勖狱,竟无问缘由命人乱刀杀之,将堂堂玉钤卫大将军枭首于市,这还不到一个月,岐州刺史云弘嗣的遭遇又是如此,来俊臣先斩后奏,伪造案卷,圣人明知却还批其敕旨,长此以往这满朝清流入仕的大臣恐都要死于一个市井无赖之手。 那这敕旨,是签还是不签呢? 圣人旨意,不签难道等入狱让酷吏推鞫吗,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堂堂宰相,国朝元首,还惧怕一个从市井上来的无耻之徒不成?几个元老怒道,若传出去岂不叫人贻笑大方。 别忘了太常少卿傅游艺是如何遭到诬陷从相位上下去的了。 同朝为臣,他是天子爪牙,我们即便身居相位又奈之若何,既是君命,便只能俯首听命罢。 几个宰相摇头作罢,纷纷提笔在对降罪岐州刺史云弘嗣的诏书上签署。 负责草拟诏书的王瑾晨静站在诸多宰相身侧等候抄写商议完的诏书,搁下笔的紫袍抬头问道:王舍人近亲天子,可知圣意到底如何?圣人一向赏罚分明,此次又为何纵容来俊臣如此猖獗? 王瑾晨接过诏书准备亲自呈送皇帝,面对宰相的问话只是轻轻摇头,君心难测,下官也只是听君命,行臣事而已。说罢便拿着诏书从凤阁离开,未多言半字。 几个宰相望着台省中为数不多的年轻红色身影,纳闷道:为何这阵子王舍人变得寡言少语了。 想来是他的夫人身子有疾吧,韦御医都登门好几次了,操心所致。 嗨,许是傅游艺罢相,他失去了这个宰相靠山吧,言多必失这个道理谁不懂呢。 没了傅游艺,他不是还有个任职尚书的泰山么。 同王瑾晨在凤阁的同僚上前与诸相说道:知制诰向来如此,便是有圣人的信赖也不会骄纵,只是这阵子确实要更加少言了。 太常寺 两鬓斑白的红袍老臣从太常寺走出,出门时注目愣看了一会儿,疑惑道:子玗怎的在这儿? 下官是来找少卿的。 瞧着四下无人红袍便扯着王瑾晨上了马车,等许久了吧? 王瑾晨摇头,才从大内出来。 傅游艺皱起白眉,这个节骨眼你怎么跑来寻老朽了,来俊臣短短一月内连杀几位朝廷命官令朝野钳口恐慌不已,我又正触了这个眉头,还是莫要走得近为好。 下官来找少卿便是想说此事,下官与来俊臣打过交道,深知其厉害,也知其手段,他既然迫害,便绝不会中途而止让人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圣人心思不定,下官想劝少卿以年老致仕带着夫人辞官归隐。 傅游艺没有后嗣,自与王瑾晨相识后时常有来往,于心底也将她当做孩子一般照拂,老朽尚未到致仕之龄,先前也曾向圣人提过,但圣人不允。 以体弱多病辞官也不行吗?王瑾晨担忧的问道。 傅游艺摇头,突然患病,恐引圣人猜疑。 狡兔死,走狗烹,看来谁都免不了这个结局。王瑾晨攥着摊于腿上的下裳。 酷吏敢如此胡作非为,怕也是事出有因。傅游艺道,我活了大半辈子没有什么牵挂,也无子嗣,唯有妻子尚且年轻,倘若我遭遇不测,拙荆还要劳子玗照拂,护其周全。 王瑾晨不语,傅游艺靠在马车上,一双老眼望着车窗外,老朽一生为追逐权力,揣合逢迎,也算是坏事干尽,倒头来,也为权力所害,佛家讲因果,我种了什么因,便会结什么果,终归是逃不开的。 因果...王瑾晨看着傅游艺沧桑的模样旋即撇头望向另一侧车窗,失神的眼里满布疑云,那么我种下的又是什么因呢,最后等待我的果,又会是什么呢? 自几年前踏入洛阳,释褐入仕至今王瑾晨可谓是九死一生,听到年轻人的感叹傅游艺便扭头道:你拼死为的不过是一个情字罢。 少卿...怎么知道? 你的风流事,老朽听过,少年人嘛,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为情一时冲动也在常理,老朽年轻时也曾如此,知道我为何如此信任你又为何觉得你亲切吗? 少卿没有子嗣,下官年轻,于年岁上相隔甚多,恰好是子孙辈。王瑾晨回道。 老朽大拙荆二十有六,至中年才娶妻乃是事出有因,我少年时也于你一样有过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