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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第2/2页)
,又或许是因为国丧,举目望去时,四衢八街一片缟素。 姚月妩本来以为,她后半生都会在这里度过的。 这两年时间,仿佛就是一场虚幻的繁华梦。 直到现在,姚月妩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不是她的运道太好,而是有人一直愿意护着她, 给她铺路。 她这条命啊,是用郑礼的命换来的。 还有她的域儿。 姚月妩轻抿唇瓣,有些失魂落魄, 十月怀胎,一朝诞子,她岂能不爱。 淑昭仪温柔知礼,想来会善待她的域儿吧。 如此想了一通,姚月妩的眼睫渐渐被泪水晕湿,凝成了细小的冰晶。 山风迎面呼啸,凛冽森寒,刮得人脸蛋生疼,几乎要把人冻僵,她却恍若不察觉一般,只怔怔地看着燕京。 一位中年女子走到她身旁,往身上拢了一件斗篷,轻声说:“小姐,该走了。” 姚月妩收回视线,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车轮辘辘,没多长时间,便化作一点黑,消失在了山路中,只在雪地上留下的一路深深的车辙。 姚月妩最终没有去青州北海郡,也没去豫州汝南郡,而是去了幽州。 那里是郑礼的老家。 此生辜负,愿来世与君重逢,以身相许,许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 永安帝驾崩时恰逢年关,只是丧仪事大,新帝下旨,将一切祭祀与大朝贺延后。 等一切尘埃落定时,已经到了来年正月。 新帝嬴柏追谥生父为孝惠皇帝,在初十那日,举行了登基大典,改年号为天启,是为天启元年。 过了立春之后,天气就开始渐渐转暖了,只是早晚仍然寒意浸衫。 转眼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 紫宸殿。 这些时日,谢昀陆陆续续地交出了手中金羽军兵权和神鸾卫指挥权,动作之快,就差一道奏折呈上,明晃晃地写上辞官二字。 嬴柏皱了眉头,“朕不是卸磨杀驴之人。” 谢昀深以为然,抿了口片茶,淡淡一笑:“臣知道。” 不过他却没耐心再为熙朝伐筋洗髓了,也没耐心再陪嬴柏走一遍明君路,那种无趣而孤独的滋味,他已经走了十数年。 嬴柏自然看得出谢昀说得不是假话,愈发不解其意。 这世上大抵没有哪个男人不爱权力,他不例外,谢昀也不例外。 尤其像谢昀这种曾经手握权力之人,怎么会甘心远离朝堂? 只是嬴柏不知道,谢昀站在过权力巅峰过,再瞧帝王手指缝里露下的那两分权,心无波澜。 说来嬴柏和谢昀的确有几分交情,约莫十二三岁的时候,不过少年时的谢昀,远没有现在坐在他面前的男人这般凉薄寡情。 嬴柏转了转手上扳指,沉吟道:“不喜欢大都督一位?”颇有爱卿想做什么官,任你挑选之意。 嬴柏没想轻易放谢昀离开。 谢昀于他而言,不止是恩人,此人胸有乾坤,远虑深谋,若是与他一同治理江山,定能事半功倍。 片茶甘而味苦,没有加他喜欢的薄荷叶,谢昀有点想念嬴晏房里的薄荷香片茶,眼里不着痕迹地嫌弃,面上却不显,只如常地撂杯放下。 谢昀“嗯”了一声,眼底含笑道:“我想娶嬴晏。” 嬴柏:“……” 这大概就是“我和你谈江山社稷,你却一心想女人”。 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我合过日子了,四月十八大吉,宜婚姻嫁娶。”谢昀又道。 本朝祖制规定,天子之丧以日替月,且不禁祭祀嫁娶,四月十八,已然是谢昀能忍受的最慢的日子了。 若不是怕别人诟病嬴晏,谢昀恨不得二十七日除服后,就把敲锣打鼓地把嬴晏娶回家。 嬴柏:“……” 他轻咳一声,装作严肃,“等日子到了,朕自当给你们二人赐婚。” 说完,嬴柏似是神色惋惜,又道:“爱卿有不世之才,可惜了。” 谢昀不置可否,只勾唇笑笑,“多谢陛下。” 他谢昀可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大善人,千辛万苦寻嬴柏回来,帮他登基,不仅仅是为了晏晏,有一个嫡亲的兄长撑腰。 有道是能者多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