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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章范萱 (第1/2页)
此问一出,顾荇之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整张脸都火辣辣地痛。 第二次…… 这是他第二次被这个女人骗了。 若算上梦里的那次…… 顾荇之觉得胸口有点堵,伸手捂了捂,半晌才缓过来,瞪着秦澍低低地道:“去给我拿件衣裳来。” * 今日是休沐,刑部只留了几个值守的官员。 故而当顾荇之穿着秦澍明显短了一截的衣裳,一头扎进马车的时候,也没有引起任何的人注意。 马车上,秦澍还兀自恍惚着,转头看向身边那个闭目倚靠在车壁上的人,只剩一脸撞了邪的表情。 试问谁能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有幸得见号称百官楷模、世家典范的顾侍郎,一丝不挂地睡在刑部厅室地板上。 而且…… 目光顺着顾荇之那张光风霁月的脸往下,秦澍回忆起他身上的那些抓痕、红印、喉结旁那个明晃晃的吻痕…… “看什么?” 冷淡的声音突兀地响在耳边,暗藏杀意。 秦澍赶紧移开目光,一双置于膝盖上的手紧紧拽起来,将外袍都揪出两团皱。 “你……”秦澍清清嗓子,鼓足勇气问到,“你昨夜不会是跟她……” “秦侍郎来找我就是说这个?” 顾荇之倒是比他淡定得多,一双墨瞳缓缓睁开,反倒瞧得秦澍心虚起来。 “当然不是……”眼见也问不出什么来,秦澍干脆顺着顾荇之给的台阶下了,“我来找你是说正事。” 秦澍顿了顿,眼见顾荇之一脸“你也有正事”的表情来了气,从袖子里摸出一封文书递给他道:“之前你让我查的范萱的消息。” 那双深黑的瞳眸微震,顾荇之接过文书,一目十行地读起来。 “这人之所以刑部查了这么久,是因为无论朝廷的甲库、或者是易州的民录里都记载着,他在十六年前就死了。” 秦澍淡淡地道,伸手往公文上一指,继续道:“死于北伐之战的粮草运送。” 车轮辘辘,有森白的光从时而飘忽的车幔外透进来,公文上的字像利刃一般割着眼睛: 范萱,易州人士。十八岁从军,十六年前随燕王北伐,负责前线粮草运送。 骨节分明的指在“粮草运送”四个字上点了点,顾荇之问秦澍道:“具体是哪一次的粮草运送你知道么?” “就是出事被劫的那一次。” 这句话像是一块巨石轰然砸落静池,激起连绵水花。顾荇之豁然抬头看向秦澍,唇齿翕合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来。 当年北伐的时候,他才是个十岁的孩子,可因着祖父在朝为官的原因,也断断续续地听过一些内情。 据说是有人向北凉透露了运粮路线,导致粮草被半路劫获。 北境的凛冬严寒异常,燕王率领的十万北伐军已然乘胜深入敌腹,却因军备不足受困月余。 后来监军张宪贪生怕死,趁夜带人闯入燕王营帐,割下燕王头颅投诚北凉,导致十万北伐军群龙无首。后在北凉大军的围攻之下全军覆没,至今埋骨塞外。 此事一出,当时朝野上下一片惊愕。 先帝痛失爱子,震怒之余忽然病倒,当时还是太子的徽帝临危受命,出面监国,才稳住了南祁根基。 因为时局所迫,北伐粮草的运送路线是完全交由运粮队伍决定,高度保密的,甚至连当时的枢密使都不知道。 故而当时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联手调查此案,最后断定是随军运粮的内部人员里出现了叛徒。 后来南祁与北凉议和,北凉为表诚意,将当初投靠了他们的叛军皆数交出,这些人也早就死在了断头台或劳城营。 那这就太奇怪了…… 范萱若是叛徒,却没有投靠北凉;如若他不是叛徒,偶于战场上幸存,为何又要隐姓埋名十六载? 顾荇之剑眉深蹙,不解地摇了摇头,“你确定是同一个范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