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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挽弓 (第2/3页)
昭颇有些相似的脸。略硬朗的五官,扁而平的下颌,眉宇之间,也有着他的几分英气。 林淮景接过女子递来的东西,往顾荇之眼前摊开,道:“顾侍郎虽未见过故友之妹,但与覃昭兄弟情深数十载,这件东西,该是认识的。” 顾荇之怔忡,垂眸只见一个银质的长命锁静静地躺在那里。 火色的夕阳为它镀上一层金光,正面那两个雕制的“百岁”二字,看在眼里,仿若火烧一般灼热。 他怎么会不认识。 覃昭也有一把一模一样,在他将花扬带回顾府的那天,他便交给了她。 一瞬间,现实、梦境、回忆…… 所有的一切霎时翻搅起来,顾荇之觉得胃腹抽痛,竟然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茫然。他像是凝滞住了一般,甚至忘了转头,去寻找人群之中的那道白影。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 想起秦澍告诉他殿前司虞侯行踪的那日,当时唯一在场的人,就是她。 接着是那支她亲手交给他的鎏金花簪。原来凶手的目的根本不是威胁他,而是借此接近他。 就连那一晚,令他心怀愧疚、情难自制的刑部作证一事……都是她一早算计的。 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像被封印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窖。四周都是高墙,沉沉地压下来,有种围追堵截之感。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将他包裹,犹如浮在半空。一片寂静中,他转身缓缓地走向那个白影。 夕阳拖着最后一点艳色扑洒在她的眼睛,仿佛整个银河都被她锁在了里面,让人一看就丢了所有脾气。 脑海中,千形万象在这一刻汇聚。 他记得她爱吃糖、害怕黑、爱耍小脾气、偶尔难哄任性、会为了他不顾一切地往刑部正堂一跪。然而此刻,他却不再清楚这些他记忆里的细节,哪些是真的、又有哪些是假的。 “你……”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狼狈,想问的话不知从何问起,一开口却变成了那句,“你现在很安全。” “这里是县衙,你现在很安全。” 时光回溯,顾荇之想起来,这句话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她说的。那时她很害怕,半晌才伸出手,颤巍巍地在他手心写下“窈窈”两个字。 于是,他还是习惯性地伸出手去。 汤汤水逝,空余晚风。 顾荇之没有等来掌心处的落笔。 半晌,他听见一道平缓清丽的女音,甚至还带着点笑,她说:“顾长渊,别傻了。你这么笨,会让我赢得没有成就感。” 倏地,有什么东西轰然一落。那只等在半空的手颤了颤,抓空,再握紧。 晚霞愈烧愈盛,云层波涛涌动,背上的痛偏又在此刻灼热起来,撕肉裂骨。 然而顾荇之却只是缓缓收回了手,黑沉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寒霜,平静地垂眸看她。 “殿前司虞侯是不是你杀的?”他问,声音苍白而倦弱。 花扬歪了歪头,坦然道:“是,不过他人真蠢,比不得你有趣。” “覃昭是不是你杀的?”顾荇之又问,语气冷凝如冰。 花扬思忖片刻,耸耸肩,“不算是吧,我只是将他推给了花括。” 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顾荇之逼视着她道:“陈相呢?是不是你杀的?” 花扬摇摇头,颇为惋惜地道:“没赶上。若那晚动手的人是我,也就没了这后面许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那我呢?” 那我呢…… 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