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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薄情 第3节 (第2/3页)
看着李化吉坐在床边,端起了那碗药。 她好漂亮啊。 李逢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她,印象中的她总是被生计压弯了腰,明明正是爱俏的年岁,却连一朵绢花都舍不得买,只等春来时摘一朵桃花别在耳边。 风吹花瓣散,李化吉的爱俏的心也就散了。 李逢祥眼眶里又犯起了热泪。 在盈满的泪眼中,李化吉尝了口药,道:“逢祥,你看阿姐都吃了,这是治退热的药,不是别的,你乖乖吃,吃了药才能病愈陪阿姐完。” 李逢祥含泪点了点头,很快,那碗汤药就被李化吉喂光了。 他窝在李化吉的怀里,不肯让她走,牵着她的手,要她唱童谣,此时他的心被雾霭蒙蔽着,只有阿姐柔声的小调才能替他驱散。 这对姐弟都不知道,隔着展开的素娟屏风,谢狁正负手而立,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谢狁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满宫十二殿的动静,样样都掌在他手心里,小皇帝不懂事,闹着不肯吃药,他自然也是知道。 只是在小皇帝拿命吵闹不休的那段时间,他正在凌烟阁处理政务,拢不开闲余,所以方才姗姗来迟。 也就是迟了这么一步,让他丧失了给皇帝灌药的乐趣,他黑沉沉的眼眸盯着床榻前那道柔顺的身影,感到有些遗憾。 寿山在旁轻声询问:“陛下年岁小,离不开长公主,大司马看是否让长公主暂居太极宫偏殿?” 谢狁薄唇微启:“他真以为是来做皇帝的?” 寿山噤声。 殿里寂静下来,就显得李化吉的歌声极为明显,轻柔婉转,还夹着山阴地区的方言:“想起外婆桥,河江里小船摇啊摇,囡囡摇篮里困觉觉。” 李逢祥的手从牵改抱,牢牢地拽着她的腰,哪怕睡着了,也不肯叫她走。 李化吉垂下头,耐心地拍着背哄他,锦服放量宽大,将她纤长玲珑的身形遮挡住。 很温馨的画面,温馨到和这个宫殿格格不入。 谢狁移开了眼:“明日让教养嬷嬷来训导她,身为长公主,总要见得了人。” 寿山应喏。 谢狁转身走出幽深的宫殿。 灰了一日的天空,终于在夜色里落下了雪,白茫茫的雪花在气死风灯前打着旋转,谢灵撑着油纸伞来接他,谢狁脚步未顿,任由雪花落在狼毛滚边的鹤氅上。 黑中见白,格外刺眼。 挂着谢家木牌的马车往宫外驶去,冬夜总是冷的,这时候还在街上的人大多是为了生计,他们看着这架低调的马车驶过,纷纷避让开。 马车驶入了乌衣巷,入了谢府。 谢狁步下马车,一盏烛光明晃晃地刺着眼照过来,烛光旁站着个仍见挺拔的身影,鹤发束簪,两眸精亮,虽杵着杖,却精神矍铄。 他看着谢狁:“你还知道谢府是你的家?” 谢狁站在庭下与他遥遥相对,纷纷雪花落满肩头,恍若对峙。 很多年前,他也这样庭前问答,庭前受训,什么芝兰玉树,不过是依着谢家家主的心意修建出来的枝桠,有几分合了世人的观赏标准,因此才被高高捧起罢了。 谢狁抬步:“父亲是病糊涂了,这谢家家主之位早就落到了我手里,我肩挑重任,即便不想,也得回来。” 他拾上台阶,挺拔的身形逐渐清晰,肩宽背阔,再不复幼时的青涩,已经是大人的模样了。 谢道清站在他面前,甚至还要抬起头,仰视他。 那种老去的无力感重新灌满谢道清的心头,病躯与失权的双重打击下,让他更为敏感和不安。 “你什么意思?哪怕身为谢家家主,岂是由着你乱来的?‘王与谢共治天下’,这是南渡时王谢两家定下的约定,这么些年来,王家占相位,谢家掌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