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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1/2页)
“那几道剑伤,是出自花玊的手笔吧?” 阮晴薇无法再瞒,只好点头,但至于莫三刀为什么会跑到冉府里去,又为何会招惹了花玊,她却是着实不知了。 “他拔刀了吗?”阮岑问。 阮晴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阮岑指的是赤夜刀,摇头道:“没有。” “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么?”阮岑喃喃,望向院外苍茫的山峦,蓦然苦笑,“也是,毕竟差了十年的功力了。” 阮晴薇听到阮岑话里颇有失望之意,忙道:“三刀的刀法还有一层未及突破,这才不敌花玊,请爹再给他些许时间!” 阮岑看向阮晴薇,晨光里,她的眼睛明亮如漫天的星,这星光,把阮岑的心刺了一下。 他垂下眼眸,从阮晴薇身旁走过。 “等他伤好再说吧。” *** 莫三刀自六岁起开始研习“归藏三刀”刀法,到今天,已经十二年了。 “归藏三刀”刀法一共有九层,前六层都是内功心诀,刀法只有后三层。 也就是说,“归藏三刀”一共只有三招。 但是阮岑说,够了。 花云鹤师出名高天下的剑鬼,拥有天下最快的剑——雪昼,和天下最狠的禁术——九鬼一剑。虽只一剑,却所向披靡。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躲过这一剑。包括创造了这一剑的剑鬼本尊。 阮岑说,如果你也可以把“归藏三刀”练到这种境界,那么三招,已然绰绰有余。因为“归藏三刀”,是剑鬼为克制“九鬼一剑”而写下的刀谱,而赤夜,是天下最快的刀。 金乌西坠,耳边是訇然的瀑布声,莫三刀坐在岩石上,望着手里这把最快的刀。 其实,这是两把刀。或者说,是一把刀、三把刀。 说它是两把刀,是因为莫三刀现在手里握着的,就是他平日背在肩后的那两把长刀。这两把长刀乍看之下无甚区别,长三尺,形似禾苗,通体赤红,是两把比较小巧的苗刀。外人单凭肉眼,是看不出它们的区别的,只有把它们握在手中,探指抚摸,定睛细看,才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秘密在刀柄的后鼻。 莫三刀在一把刀后鼻处的小孔里轻轻一按,“咔嚓”一声,刀柄、刀身分离开来。他手上翻转,一错眼的功夫,两把刀,变成了一把刀。这把刀足有五尺长,刀身线条流畅,通体寒气萦绕,红光隐耀。 这把刀,就是赤夜刀。 阮岑说,每杀一个人,赤夜刀就会红一点,当它最红的时候,就是它最锋利、最凶猛的时候。 所以,这不是一把用来防身的刀,这把刀,注定了杀戮、仇恨、残暴。 莫三刀并不喜欢这把刀。 “归藏三刀”的最后一招,叫“灭魂”,他已经练了足足三年了。放在以前,三年的时间足够他练成三层心决,两层刀法。阮岑说过的,他是天生的练武材料。可是,再天才的人,也会与困难相遇。 这是莫三刀习武以来遇刀的第一个瓶颈。 他不知道,这是否与他不喜欢赤夜刀有关。 飞花琼玉喷溅在空荡荡的山涧里,一道阴风自身后袭来,莫三刀握住赤夜刀刀柄,反身一刀。“铮”一声,刀风、剑风由交锋处迅速鼓荡开去,把身周飞溅的水珠震成了一片白雾。 莫三刀看向执剑者,神情一肃,起身道:“师父。” 阮岑站在瀑布下,仍旧一身颓败的白衣,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剑刃上,多了道醒目的缺口。 莫三刀不由深吸口气。 阮岑把剑收回剑鞘,淡淡道:“刀是好刀。” 莫三刀一愣,旋即领会到阮岑的言外之意,羞愧地垂低了头。 阮岑瞥他一眼:“伤好了?” 莫三刀瓮声:“嗯。” 阮岑道:“随我来吧。” 莫三刀抬头,阮岑已走下岩石,径直上山而去,连忙跟上。 翻过瀑布,沿路上山,不多时,便来到了萧山山顶。 云雾弥漫,山风凛冽。 莫三刀跟在阮岑身后,在一棵苍松前停下,云间的风嗖嗖地刮过脸庞,令他险些睁不开眼。 阮岑“嗖”一声跃上松树,再下来时,手里多了两小坛酒。 他把一坛扔给了莫三刀。 莫三刀接住,有些怔忪。师父不会特意来请自己喝酒的吧? 阮岑拿着酒,在树下坐了,打开坛盖子喝了一口,散漫道:“你那坛酒,有点儿素了。” 莫三刀反应过来,是说自己先前拿来的那坛酒不够味儿,有些赧然。他走到阮岑身旁,也坐下,打开坛盖子喝了口酒。 险些被呛出声儿来。 师父还是爱喝那么烈的酒。 山风把两人的头发吹得乱飞,莫三刀擦了擦嘴唇,出声道:“师父,我老是练不成第三招。” 阮岑望着山外缥缈的雾,与一片若离若即的山影,闷了口酒道:“你心太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