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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第2/2页)
没意思……”兰沁禾无趣地躺下,可闭上眼睛还是毫无困意。 她又爬了起来,去把殷姮推醒,“殷姐姐我睡不着,我们来玩点什么吧。” 殷姮翻了个身,“困,没脑子想诗词。” “不玩令,玩别的。” “我们家没有骨牌只有药酒。” “我才不喜欢玩那些,”兰沁禾站了起来,“你看今晚夜色多好啊,有道是,寒轻夜浅绕回廊,不辨花丛暗辨香。忆得双文胧月下,小楼前后捉迷藏。” 殷姮起身,眯着眼盯着她,“你疯了?” “起来嘛起来嘛,”兰沁禾拉着她,“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殷姮不耐地吐气,“求求你现在就让我长眠。” “你要是能抓到我,我就保证不吵你,一定让你长眠。” “说话算话。”殷姮又躺了回去,懒懒摆手,“你去藏吧,我一会儿来找你。” 兰沁禾见她躺在床上又闭了眼,有点不放心,“你别睡过去,让我在外面蹲一夜。” “不会的不会……的……”殷姮垂下了手,头也微微歪了过去。 …… “沁禾,姐姐走了。日后你保重自己,再要病了,姐姐也实在顾不了你了。” “沁禾,回家吧。” 兰沁禾仰头,她心脏忽地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使她无法呼吸,身形一晃,跪倒在了殷府门口。 忽地,她想起了什么,猛地提气,跃过了围墙。 她在无人的府宅里直奔地窖。那是殷府从前的地窖,现已废弃了。 她跪在地上,将厚重的青石板撬开,纵身跳入其中。里面的空间狭小,仅容一人和一个腌菜缸。 兰沁禾将那缸挪了出来,就见里面坐着一个胖乎乎的一岁女童。 她在看见兰沁禾之后高兴地拍手,咿咿呀呀地叫唤,“姨姨、姨姨!” …… “就知道你藏在这儿。” 那年月下,殷姮敲着缸壁打哈欠,“出来吧,我找到你了,沁禾。” 作者有话要说:秋夜风起,灵堂中的挽联被吹得哗哗作响,兰沁禾定睛看去,就见白色花圈上的一副挽联被吹得快要脱落,挽联上写着的字跟着风在空中扭转,那上面落得是—— 蝶化竟成辞世梦,鹤鸣犹作步虚声。 这是西宁郡主府送来的,所附的挽联是兰沁禾亲手所写。 她挑着中规中矩的好词写,可此时再见,却没由的一阵心慌。 “殷姐姐!”她下意识大喊着殷姮的名字,快步朝她跑了过去。 第106章 兰沁禾将殷婳藏回了自己府中,改名为兰婳。 她去了千岁府,坐了到了子时,直等慕良回来。 府上的小太监听到点风声,又见兰沁禾脸色苍白,于是无人敢去打扰她,派了人去宫里给慕良传话,巴望着干爹早点回来。 另一头的慕良也在想尽办法脱身。今日审理殷姮,皇帝大发雷霆,他不得不在边上候着,一直到了子时才把皇帝劝下安寝。 等皇帝一歇,慕良马上出了宫,他大步朝外面走去,平喜已经备好了马车。 “你去万岁爷门口候着。”他上车前叮嘱了一句,“他要是醒了就说我身体不适,这两日我就不来了。” 平喜躬身,送慕良离开,“儿子省的。” 匆匆交代过后,慕良立马赶回了府里。他暗骂兵部那些老甲鱼油滑,明知道娘娘和殷姮的关系还让她负责押送。 二十六年的患难情分,最终娘娘却得亲手将殷姮送上断头台,依娘娘的性子,那绝不比自己获罪来的轻松。 马车一停慕良就跳了下来,不用人凳也不用人扶,他疾步进府,心里一边想着该如何安抚娘娘。 然而他刚刚推开屋子的门,怀里就一紧,被人死死抱住了腰。 慕良一怔,半是惊吓半是被冲得向后踉跄了两步。 女子双手环着他的腰,低着头,脸埋在慕良的胸口,一言不发。 “娘娘……”慕良原本盘算好的话术瞬间被打散。 过去的四年里,兰沁禾从来都是坚忍的,哪怕酒后失态也从没有露出这副软弱的模样。 兰沁禾没有回应他,只是这么静静地埋在他怀里。 慕良的身体几乎可以算得上瘦骨嶙峋,光是看着就无法给予人安全感,可她却像是抱着最后的稻草似的不放手。 慕良放柔了声音,“娘娘,门口风大,进去说吧。” “慕良。”女子却突兀地截断了他的话。 “跟我回家。”她说。声音在发抖。 慕良猛地明白了什么,他先抬脚把门勾上,可就是这么一瞬没有回答兰沁禾的话,女子便抬起头,悲凉地望着他。 “慕良……”那双杏眼红肿,一日之间不知流出了多少泪水,直到现在已经干涩枯竭。“母亲病重,挚友不再,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