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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 (第2/3页)
错你,重情重义啊,小谢。这一句几乎是磨牙说出来。 谢璟坐在那又伸出手指敲了敲八仙桌,肯定道:班主要的不是钱。 程班主手里核桃收拢,眼睛扫过谢璟身后自发站成左右的两个大汉,又抬起来瞧他:小谢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一个唱戏营生的,不要钱,要什么?我就算要出气可它也不当饭吃,你说对不对。 谢璟眉毛微微动了一下。 最后一句说得最轻,但也最重。 李元跑了有半年,现在被抓回去是个什么光景自不必说,两天过去,人是囫囵个的就已是万幸。 谢璟丝毫没有着恼,神色依旧平淡:程班主既不要钱,总要划出条道来,让我明白明白你要什么,我近日跟在我家爷身边学了不少经商之道,我瞧着您这里,并不是正道。 程班主冷笑:不是又如何? 不是,就得改。 东郊戏班被砸了。 没有一个人出去报官,因为没人敢从这栋戏楼踏出去。 老旧戏台连毯子带木板一起被掀起,摆台的旧家具也别砸了个稀巴烂,程班主被绑在台柱上,嘴里塞了帕子呜呜直叫,也不知是被口中的抹布巾子熏得还是哪里绑的太狠,叫嚷了半日,眼泪都流出两行,只眼睛瞪大着,满是愤怒。 戏班里都是些半大孩子,平日里被程班主那一根竹鞭子吓唬长大,早就没了血性,只余畏惧。 程班主被绑了,他们就挤挤挨挨所在一处半明半暗的墙角,小些的想哭,被稍大一点的连忙捂住嘴巴,生怕哭声会连累到他们身上来。 如今这些人砸了戏班,谁知道这沙包大的拳头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他们挨饿挨打,已变得极为胆怯。 有一个跟在程班主身边的跑腿,站在被砸了的戏班庭院里,他身边的一口养了莲花金鱼的水缸被一枪崩破了个大洞,此刻正半塌着半截残瓦碎缸汩汩往外流水。 那跑腿的被拎过来的时候,两腿抖得筛糠一般,裤子都湿了,拎他的大汉一松手,即刻噗通一下软了腿脚就跪下来,爷爷饶命,饶命,我就是他雇来的,戏班的事儿我一概不知啊! 谢璟收了枪,叫了一个戏班的学徒过来,问清这人确实无关,就让他走了。 戏班砸得差不多,谢璟站起身走到程班主面前,没有取出他嘴里的东西,没松绑,看着他道:程班主,我也不想闹得这样,只是先礼后兵,我客气问了,您不卖,那我也只能再同您讲一讲道理。 程班主在这一带纵横多年,地痞流氓都见过不少,但从未遇到这么横的主儿,也没吃过这样的瘪,一时气得身子直挺挺往上蹿了一下,眼泪都冒出来,呜呜咽咽喊个不住。 谢璟道:我动手打你,是因为你也打了李元,你把人藏起来不说,那我就只找你。 程班主瞪他。 谢璟眼睛眯起来,拿了一枚银元硬生生顺着程班主塞嘴的那团布又慢慢按了进去,程班主憋得脸色通红,谢璟道:你打他,我就打你,很公平。 明日这个时辰,还是在这,我要见到人。 人若没了,我敢保证你永远出不了青河县。 从戏班出来,谢璟留了一个护卫换了身儿衣服悄悄跟着,他熟知程班主的秉性,这人老狐狸一样,记仇,但胆子小。 方才他砸戏班,一半也是为了引他出洞。 按程班主的性子,又贪又狠,人不会放,钱也不会少要,最好是把李元扣住了一次次问谢璟要钱。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程班主再狠,也惜命。 白天受了如此惊吓,势必晚上要逃,只要跟着,就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也是最快找到李元的办法。 入夜,戏班匆匆出来一行人,高矮各有一些,走到路口等了一辆马车,有些坐上去,另一些则跟在后面。 夜色黑,他们又披着戏服斗篷一样的东西,也瞧不真切,白家的护卫元远瞧见,一直跟到了桥头,把他们拦下来。他上了马车掀开布帘一看,却是一帮半大的孩子,有两个脖领子上支棱着纸幡,抖着身子瞧见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护卫扫了一眼,拨开几个孩子又看了一遍,脸色急变:不好,给他跑了!他拎起一个小孩问了程班主去向,对方只知道摇头,再问上几句,语气急躁了些,连着吓哭了两三个孩子也未能问出半点消息。 另一边,一个穿着黑色戏服斗篷的矮个儿走到巷子阴暗处,慢慢的,斗篷就被撑起来。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骨头轻微噼啪爆开的声响,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驼背的成年人身形。 程班主能一手带着戏班混上这么多年,手头也是有些功夫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