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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3/3页)
也挺讨厌的。 谢士洲说:“那人是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他说那话也没错,以我现在这尴尬身份在谢府确实不好待,强留下姨太太们不会消停,老太太得为我操许多心, 还有你, 也要跟着受不少委屈。” “你打算认回那头?” 谢士洲点点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没本事,说话都没底气, 出点事连身边人也护不住。这种窝囊滋味品尝一回就够了, 他说有地方安排我去, 有法子打磨我, 我也想暂时离开蓉城这边……只是要委屈你,你跟我走了以后要回趟娘家恐怕很不容易。” 听说要离开本地,舍不得是一定的,但钱玉嫃心里明白,从她嫁出来,人生就到另一阶段,谢士洲所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钱玉嫃太明白他这段时间的苦,不想给他很大压力,听到这话还笑了笑:“这没什么,你忘了我爹是茶商,他常跟外面做生意,要见我总有办法见得着。” 是安慰的话,谢士洲听出来了,他没去拆穿,只是默默的握紧了钱玉嫃的手。 走到这一步,他觉得特别对不起两个人。 一个是自幼就很疼他的老太太,还有就是枕边人。谢士洲上钱家去提亲的时候保证过一定让她过得好,不叫她受丁点委屈,更别说吃苦受罪…… 钱玉嫃嫁过来还没半年时间,他就食言了。 媳妇儿在娘家过的什么日子谢士洲心里有数,她这些天受过的罪估计比前面十几年累加起来还多。 “他说过两天来接,嫃嫃你回去把陪嫁清点出来。” “直接走吗?我想再看看我爹娘兄弟,总不能不告而别。” “他说过两日正式上门答谢老爷太太,就那天把我们接出谢府,不见得立刻就走,你安心。” 这么说,钱玉嫃才放下心来,拿了嫁妆单子让白梅青竹她们去收拾打包。她在院里忙活,谢士洲则是去了惠安堂,太太称病,说不见人,谢士洲就在院里给她磕了头,转身去了老太太那边。 祖孙两个一见面,就是眼泪汪汪的。 老太太拽着他上下打量,说瘦了:“是不是那些奴才怠慢你?怎么才几天人就清减这么许多?” “是孙儿自己吃不下。” 老太太引他坐下,拉着他手说:“这个事,怎么说也怪不着你,你那时多小啊?抱到我跟前来的时候才几斤重,手只有鸡爪子那么大。是你爹荒唐,纵得妾室无法无天,当然你娘也有错……我懒得去追究她了,若不是她胆大妄为,也没有你陪我这老太婆十多年。” 老太太没把心疼他挂在嘴边,但谢士洲又不迟钝,有些东西,他感觉得到。 他犹豫再三,才起了头说:“我已经决定认回那边,过些天就要搬离府上,以后恐怕不能经常过来给您请安。” 实打实说,这结果老太太想到了。 可亲耳听谢士洲说出来感觉还是难受,她眼眶又湿润起来。 谢士洲伸手抱住疼了他二十年的祖母,说:“我舍不得,但还是想离开这边重新开始,您多保重身体,等等孙儿,等我混出点人样再回来孝敬您。” 老太太都说不出话,就是点头,过了有一会儿,等情绪缓和些了,她想起来让迎夏进屋里去抱了个百宝箱出来。她从怀里摸出一把挂绳的钥匙,把它塞到谢士洲手里。 “祖母私库里好东西不少,那些原本都是要给你的,如今这样,倒不好拿了,你就把这箱拿去,回去那边就别像以前那么任性,脾气多少改一改,见着那头的太太老太太这些嘴甜点,你们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哄着点,长辈会疼你的。” 谢士洲点头答应下来,这钥匙他不肯收。 “你收下,收下来我才安心。” “这些年已经败活很多,实在没脸拿您这个。” “说到底你这样也是我惯的,你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走,要我怎么放心?大男人一个总不能花媳妇儿钱,大不了当是祖母借给你的,你先拿去,等把这段熬过去了,以后再给我还来行不行?” 老太太这么说,谢士洲才肯收下,祖孙两个又说了些话,谢士洲还在宁寿堂陪着吃了顿饭,这才抱上箱子回他院里。 刚才在宁寿堂,老太太一直没让开箱。 回来之后,他坐在罗汉床上把箱子开了。 钱玉嫃听说人回来了进屋一看,就看到他腿上放的酸枝木百宝箱。走近一些立刻看清楚里头放的东西,那真是相当实在,一点儿虚头巴脑的都没,一箱全是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