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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 (第2/2页)
沉,嘴里都是酸涩的黏液,“他不会害我,我不许你再乱讲他,他是我的…” 我的家人。 “商商。” 倪偿觉得自己心里有成吨的水,他的声音几乎逼她泄洪而出。她回头看到他在不远处,转身要走,周云拽住她,急迫道:“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她甩开周云的手,“只有他能帮我,你算什么?” “你已经被他洗脑了。” “是你在给我洗脑。”倪偿冷声道,“带着你的正义滚吧。” 她这样说,转身往贺程书身边走,看到他站在门口等她,快了两步。她想扑在他怀里,想了想还是仅仅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 “刚才在说什么?” 倪偿道:“他讲你坏话。” 贺程书道:“别去理论。” 她沉默了,看他让别车自行离开,两个人在路口矗立,街上的灯火缓缓被风吹燃,倪偿仰头看他,他摘下眼镜放在上衣口袋,捏了捏眼间,这才搂上她的腰,沿着大街行走。 “逛逛,你想去哪?” 倪偿在街角的女装店停驻,贺程书看到里面粉嫩的碎花,还说:“喜欢这种衣服?” 倪偿摇头,把他拉过来,在角落摸索他的口袋,找到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放在唇边,贺程书看她在自己眼前吸烟,手臂抵在她的头上,垂头看她:“只能抽半根。” “你的烟太冲了。”倪偿挥了挥烟气,咳嗽两声又放在唇边,白色的烟管黏上浅浅的口红,她抿抿唇,靠着玻璃抽。 不喜欢的味道。她还挺喜欢甜口的。 贺程书等了会,她才用手掌心蹭了蹭眼底。 倪偿哭了。 他抚摸她,心里涌出难过的情绪。 她母亲离开大概两天的时间,她就一直在画画。她不太爱哭,贺程书觉得她对于感情是淡泊的,很天生的没有“深情”。 尤其是当时她还不大,或许根本不懂什么是“死”。贺鸣告诉她,妈妈死掉了,她只扒开那张白布看了看母亲的脸。 “为什么不给妈妈涂口红呢?”小孩子这样说,就要摸摸母亲没有颜色的嘴,被贺程书抱着离开了。 第三天贺程书去看她,她坐在画板前画人像,走近才发觉是她的妈妈。 “商商。” “嗯?” 贺程书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她蘸着一滩红水,在画像上女人的嘴唇轻柔的点缀。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贺程书把她抱起来,才发现她两只胳膊已经刮得遍布伤痕。“我没有找到合适的颜色,小叔。”她说,“我是妈妈生的。” 所以血浓于水,所以觉得适合母亲的唇色。 她表达痛苦的方式太惨烈了,贺程书把她送到医院,胳膊包扎得圆了一圈。 她总看着窗外问他人为什么要死,贺程书说生病就会这样,她这样乱搞也会生病。 小孩叹气道:“她是大人了,我追不上她的。” 倪偿记得贺程书怎么告诉她的。现在她把烟夹在手间,喉头哽咽,手不住地拢她滑下来的头发。 她涩声道:“你说过难过可以在你怀里哭的。” 贺程书把她搂得紧实,抚摸她的脊背。他吻着她的额头哄她:“商商乖。” 那时候他说,难过可以在他怀里哭,但是不要伤害自己和他人,她现在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