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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2/3页)
此后直至分开,一路无话。 云泠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一时之间心里的感觉还挺奇异的。她以前习惯了以姐姐的身份去照顾云烨,如今冷不丁才发现,阿烨也到了会关心人的年纪了。 * 五日后,边城显出了轮廓。 这座边陲小城静卧在雪原上,古旧的城门吱呀被推开,显出城内低矮的棚屋来。沿路散坐着有一些逃难来的流民,凛冽的寒风中,大人小孩裹着一件破洞的棉衣,挤在一处取暖,露出的身体瘦骨嶙峋。 他们是从更北边的村子逃过来的,那些地方已经被北狄人打下来了。 北狄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要想活命,就要学会与天斗,与草原上凶狠的野兽搏命。对脚下栖居的贫寒土地,北狄人心中有着不满,又有着血脉中割舍不掉的宿命感。 于是他们将种种情感化为对大夏的痛恨:凭什么大夏的人能占着那么好的土地,过着安稳富足的生活,而他们北狄就只能祖祖辈辈在草原上流浪? 这种痛恨下,他们每攻下一处大夏的村落、城镇,必要对里面生活的普通百姓进行惨无人道的虐杀。大夏百姓如果落在他们的手里,被一刀砍死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这些村民被逼无奈,拖家带口逃难到了边城寻求庇护,可眼瞧着再过不久,这里好像也快要沦陷了。 大军缓缓驻扎进城内,城里的百姓恍若未闻,街上没有孩童嬉闹,入耳只有沉重的呼吸和行进的脚步声,城内的百姓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中的一点,仿佛在等待着某种必然到来的命运。 天际的黑云沉沉压下来,给这座小城笼罩上一层灰败的寂静。 “惨哟,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走又不舍得走,留下来又看不见生机。”老伍长难得放软了口气,真心实意地可怜起人来。 “来了十万人,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云泠同伍的赵勤勉不满地嘟囔。 老伍长冷笑一声:“小子,在前面冲锋的人不是你,就敢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知道北狄人打仗是什么样的?” 赵勤勉倒是坦诚,摇了摇头。 “掠夺是他们的本能。”老伍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皮抽搐了几下,“他们就跟那饿狼一个样,成群结队饿得眼睛发绿的狼就那样向你冲过来,几下就能将你撕碎。” “你害怕他们,所以你才被调到粮草营当伍长?”赵勤勉也不知是直爽还是脑子缺根筋,这话云泠听得心惊担颤的,生怕下一秒老伍长就要用手里的烧火棍敲断他的腿。 老伍长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笑了起来:“怕?老子当年杀过的北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老子现在就是老了,拿不动枪了,不想在前线拖大家后腿,不然还真想再杀几个北狄狗给兄弟们报仇。” 他说着说着拿着那烧火棍就比划起来,一招一式真就是云家枪的动作。颇有些英雄迟暮的意味。 “仗还没打赢,老百姓凭什么要信你。”最后,老伍长以一句话终结了这场讨论。 城中军营内,是许许多多的伤兵。 这些伤兵脸上的表情,和城外的老百姓一模一样的木然。 身后是一城弱小的百姓,他们战无可退不得不守,可面前是强悍的敌人,他们看不见希望。 边城的守军勉力应对着北狄疯狂的进攻,原本的队伍如今七零八落,如若云阳的队伍再晚几日,边城便守不住了。 “北狄昨日发起了一波进攻,兄弟们勉强撑了下来,只是损失惨重。”守城将领陈世忠在北狄乱石攻城时被砸中头部,半边脸裹着纱布,殷红的血从纱布下一点点渗出来。 他道:“能熬到将军您来,末将也算不辱使命。” 云阳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战绩却彪炳,他率领麾下的云家军几乎战无不胜。陈世忠心中对其十分敬仰。 云阳郑重道:“陈将军守城有功,等此战终了,我定会上书禀明圣上。” 陈世忠摆摆手,道:“将军好意末将心领了,军功对我来说不重要。只要能将边城保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