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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3/3页)
百姓,逼着陈文毅下令,拿火油将阁楼泼透,一把大火,连人带屋子烧得干干净净。又将伺候陈氏过夜的丫鬟婆子单独关押起来,说是以防万一。 那会儿已是后晌。 青姈被关在屋里整天,踹不开屋门打不开窗扇,哭得声嘶力竭。 好容易等陈文毅来开门,父女俩冲到荷池边,映入她眼中的只有滚滚浓烟里冲天而起的大火,刺得人眼睛疼。她哭喊着想见母亲,却被陈文毅死死抱着,父女俩跪在大火跟前,就那样跪到次日清晨。 一场淅淅沥沥的雨浇灭残余的火苗。官府亲自派人上门,装了十几车的土将灰烬深埋起来,堆成一座山丘。 青姈连着好几天高烧,就那样失去了母亲。 后来陈文毅想追查源头,又谈何容易? 陈氏的起居饮食都一如往常,临睡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亲女儿,在外间陪同过夜的人又都没有任何破绽。问来问去没半点头绪,只以为是前几日去进香时不慎碰上了京外鼠疫处来的人,孕妇身子弱,才会被传染了疫症,死于非命。 直到青姈临死,她才得知那晚曾有人进过母亲的房间,换走了贴身之物。 那贴身之物,据青姈推测,必定是枕头。 新放的枕头里藏着鼠疫区的死鼠,一路包裹得严严实实,到母亲枕边才剪开。 那晚房间里还被吹了迷香,无人察觉动静。 直到次日天蒙蒙亮时,白氏借着担心婆母的名义推门嚷嚷,众人才知母亲染了鼠疫。 白氏不通医术,她只是远远看了眼,见母亲高热下脸颊红肿,便断定事情已成,将局面交给陈绍后,立马回屋换了衣裳烧干净,请郎中开药以免差池。陈绍拿着为大局着想的借口,拖着病情不许人靠近,散尽了迷药的味道,等陈文毅赶回时,母亲已是病入膏肓。 当然不会有人去翻枕头,因那个跟钟氏送的一模一样。 谁会起疑呢? 母亲就那样断送了性命,怀着腹中已经六个月且脉象稳健的男胎。 猝然枉死之后,还没能留下任何可供深查的线索,若不是白氏在她临终时炫耀,谁都想不到母亲竟是被那对恶毒夫妇蓄意谋害。 青姈握着窦姨妈的手,越捏越紧。 她不好说前世今生的离奇,只缓声道:“母亲去进香是前几日的事,那阵子我与她同吃同住,仆妇丫鬟也都在,却都安然无恙。她身上的鼠疫,有另一种可能是老鼠传染的,才会发作得那样凶猛厉害。而枕头又是贴着脸……” 声音微微颤抖,她已不敢想象那情形。 窦姨妈听得心惊胆战,“若是白氏那恶妇,她为何要下此毒手?” “我也想不明白,但总会查清楚。” 不管他们为何起了歹意,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害人,她必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作者有话要说:抱抱我的小青姈。 蟹蟹小院子的地雷,muaaa! 第8章 青姈连着两晚梦见了母亲。 梦境凌乱断续,是她幼时在塞北,母亲养花调香、倚窗做针线,躺在夏夜树荫下,教她认参商星宿。是阖家进了京城,母女俩赴宴看灯,绮罗华彩映照着灯光,女人温婉丰腴,比公侯府邸的贵妇还明艳照人。 然而那一切,终都付于染红天际的烈火,母亲在里面挣扎,神情痛苦而绝望。 青姈从梦里惊醒,红绡帘帐长垂。 屋里炭盆高烧,熏得满室温暖如春,博山炉里甜香袅袅,身旁窦姨妈睡得正熟。她翻了个身,抠着枕上绣的海棠花纹,就那样睁着眼睛躺到晨曦载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