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102节 (第3/3页)
事务,她来明德宫前要先派人禀报,获得许可之后,才能过来。如果来的次数太频繁,被前朝的言官们知道了,还要被弹劾。因此除了刚入宫那会儿她实在不适应,忍不住来找裴章,往后几乎很少主动来这里。 裴章穿着团龙纹红袍,头戴翼善冠,端坐在宝座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裴延和沈潆走进大殿,握紧扶手上的龙头。他知道沈潆肯定回到裴延的身边,可当他们出双入对地站在这里,仍然刺痛了他的双目。 沈潆虽然生了还在,但恢复得很好,袅袅婷婷,如同少女。从前他对她的感情是依赖,是相濡以沫的信任。但从未觉得她是个美人。如今换了皮囊,那种骨子里的美便透了出来,眼波流转,便动人心魄。 沈潆从裴章的眼神里读懂了受伤的情绪,仿佛她背叛了他。 他怎么会以为是自己背叛了他呢?明明是他先放弃的。为了如今他坐着的皇位,放弃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她没有任何的愧疚,但逼这个曾经同床共枕的人放弃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终究是残忍。 裴延感觉到握着的那只小手在微微发抖,侧头看了沈潆一眼。她的眼眸垂向地面,不如刚进来时那么坚定。无论如何,要她面对这样的场面,还是为难她了。 裴延将她拉近了点,贴在自己的身侧,这样他就可以用身体的力量支撑着她。 沈潆感觉到了,抬眸看他,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他们之间微小的表情和动作,都看在裴章眼里。他胸口仿佛有团烈焰,浑身的血液都涌向脑门。沈潆本该站在他的身边!然而他们所有人,都选了裴延!他孤独地站在高处,举目四望,没有一个人! 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仿佛积蓄着风暴。 裴延对着裴章行礼,他现在仍是皇帝。 裴章轻扯了下嘴角,却是嘲讽的意味更多。他对裴延说道:“你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朕面前,应该很得意吧?谢首辅能够号令朝中的文官,而安国公,魏将军两个人能控制京卫和禁卫,半数的锦衣卫被朕派了出去。朕这个皇帝犹如被架空,只能乖乖地把江山交出来。” 裴延抱拳说道:“皇上,你我之间,本没有胜负之说。我并不想跟皇上兵戎相见,更不想像当年九王之乱一样,让京城血流成河。所以只身前来,希望皇上能以大局为重。” 裴章冷笑:“大局为重?不过是你也想当皇帝,尝尝站在权势巅峰的滋味。” 裴延不想分辩,只道:“皇上若不执意杀臣,若不夺臣之妻,臣还是更愿意守着西北,做靖远侯。听闻您如今生了重病,连笔都拿不稳,如何治理国家?如果皇上有更好的继位人选,并且愿意放臣及家眷一条生路,臣可以回西北去。这是真心话。” 裴章并不想跟他纠缠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听闻先帝留了一块玉佩给你,朕想看一看。” 裴章想他说的应是那块传家玉,在沈潆的身上,不由自主地侧头看了她一眼。 沈潆的手按在腰间的香囊上,她一直对这块玉的来历存疑,或者根本就不是先帝的玉佩,只是老侯爷留下的传家玉。 沈潆记得新婚那会儿,裴章进宫回来后委屈地躲在书房里。沈潆在书架之间找到他,看到他鼻青脸肿,眼眶通红,询问之下才知道先帝刻了十块玉,九王每个人都有一块,只有最小的裴章没有。 裴章心中不平,跑去质问先帝,却被打了一顿,因此伤透了心。 这块玉是他心中解不掉的一块疙瘩,也许他看过之后,心里能好受点。 沈潆松开裴延的手,慢慢走上宝座,将香囊从腰上解下来。正想递过去给裴章。忽然裴章站了起来,用胳膊一把搂住沈潆的肩膀,明晃晃的匕首瞬间便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裴延一动,裴章喝道:“别动!” 裴延只好站在原地,抬头问道:“皇上要干什么?您是出不去的,快放开她。” 裴章挟持着沈潆,说道:“朕知道外面都是你的人,也没打算全身而退。朕不可能把江山交给你,也不可能把她交给你,她本来就是朕的妻子!朕如今没有别的路走,只能让她跟朕一起死。” 裴延没想到裴章会对沈潆下杀手。他一直以为,裴章是爱着沈潆的,不会忍心伤害她。可他到底低估了皇位在裴章心中的分量。 裴延双手握成拳,走近一步:“臣可以不要皇位,也可以保皇上离开离开此处,只要皇上放了她!” “朕凭什么相信你?”裴章作势收紧手中的匕首。 沈潆却感觉到,他的手在袖子底下,不动声色地抵住了匕首的锋刃,换言之,那匕首根本没有碰到她。只是他的动作,看起来像在挟持她。 “裴章……” “你不要说话!”裴章喝了一声,继续看向裴延。两个人对峙着,曾经有数次相对,但各怀心思,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然而到了此刻,却是你死我活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