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伎_官伎 第13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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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伎 第13节 (第1/4页)

    红妃是兰芳浴堂的常客,对这里的茶室卖什么点心心中有数,便道:“博士,还有鹌鹑馅儿的馉饳没有,与我些。还要一碗炖的香浓的湖鱼羹,若有素馅儿馒头也拿两个来。”

    茶博士很周全,两串烤的香喷喷的鹌鹑馅儿馉饳,一碗湖鱼羹,两个包子,拿一个大托盘盛了,安在桌上。

    红妃吃过,头发也就差不多干了。她将头发结至脑后打了个大辫,然后盘了个纂儿用一根小钗固定。对着浴堂提供的镜子照照,确定没有疏漏之后就与浴堂掌柜道:“富大叔,拜您记账上了,月底寻我回账就是。”

    说着走出去了。

    桃花洞一带,凡是和官伎、私妓做生意,基本上都是这样,很少有当面算账的,一般都是在店里记账。等到月底,或者年节时再拿着账单去收账。之所以这样,一方面是生意人互相竞争,从有人提出这样的服务之后,其他人只好跟进。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官伎、私妓的开销又多又杂,很多时候可能也没带那么多钱。但做生意的可不能让官伎、私妓们掉了脸面——真说起来,桃花洞的商业如此繁荣,上上下下其实都是在围绕着几百个官伎,以及几百私妓做生意。

    而她们又是最讲究脸面的,让她们脸面上过不去,那就很可能永远失去一个重要客人了!

    红妃虽然还不是官伎,但作为新竹学舍的学童,她和自己的同期们的生活方式早就习惯了如此。

    再者...这家‘兰芳浴堂’还有她的干股,记账只是小事——当年师琼和人合开的浴堂正是这家,红妃在这里消费也是照顾自家生意,这家兰芳浴堂还给她每年贡献着大约一百贯的收入呢。

    贱籍女子可以拥有财产,但她们法理上是无法拥有‘产业’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伎们往往通过官伎馆的名义代持一些产业。官伎馆不会侵吞这些挂靠在名下的产业,只会收取很小比例的‘挂靠费’,这也算是行内潜规则了。

    红妃的房子,还有这所浴堂的干股,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归属她的。

    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包袱,红妃带着一顶遮阳的帷帽,走回了撷芳园。此时正是撷芳园每日做开门前准备的时候,红妃来时正遇到馆中阉奴们打扫临街的楼阁。有人负责清扫门口,并细细撒上息尘的井水;有人负责给欢门掸灰尘;有人在擦洗墙壁、门窗;有人正在换灯笼,红色的栀子灯表面有些褪色了,新换上的格外鲜艳......

    走进楼中,昨晚招待客人之后的东西正在归位,新来的小阉奴在揩地板。

    钱总管在和外账房说话,红妃听了一耳朵,似乎说的是和酒楼结账的事。

    红妃没有多想,径直就往撷芳园后院去了。此时昨晚忙碌到深夜的娘子们也陆陆续续起床,到处都是呼唤娘姨打水梳妆的声音。还有一些勤奋的年轻女乐,这个时候会做一些功课,隔着院墙也能听到咿咿呀呀的歌唱声和乐器演奏声。

    红妃熟门熟路地往姐姐师小怜的院子里走去,她现在已经不住在姐姐那里了,而是按照规矩和其他学童住一个院子(即使是官伎馆内部子弟,在十来岁的时候也得搬离母亲、姐姐的院子,这是为了杜绝童伎失贞)。

    但她平常还是经常回姐姐的院子,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也是放在原来的房间。

    红妃来的时候师小怜刚好在梳妆,巧的是都知柳湘兰也在,似乎两人之前在说话。

    师小怜见到她就先笑了,轻轻招了招手:“二姐快来替我瞧瞧,用哪枚钗梳好。”

    红妃向柳湘兰叉手行礼,然后才过去拿起一根珍珠排簪在师小怜发髻上比了比:“大姐,戴这支如何?”

    柳湘兰看着夏日午后的阳光穿过茜红色的纱窗,小少女从室外走进来,慢慢撩开了帷帽的白纱帘,然后才是揭开帽子——似乎是刚从浴堂回来,浑身上下素的不能再素。头发乌油油的,只绾了一个纂儿,没有任何珠饰。耳朵上、脖颈上、手腕上也是光溜溜的,显露出少女瓷白的皮肤。

    衣服是半旧的白色窄袖短衫、揉蓝色高腰长裙,无一点儿纹绣。甚至长裙还是仅合围的普通裙子,用料少,也不见打褶,连最后一点儿奢华繁复都没有了。

    然而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初初长成的小少女还很稚嫩,但就像是春日花枝上的蓓蕾,已经足够吸引人了。柳湘兰见细碎的光斑一两点落在红妃脸上,不得不感叹,好像日光也更钟爱这未长成的小少女一些,所以在她走过这一小段距离时,才会有惊心动魄之美,连光束中的灰尘也在微微颤动。

    明明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却让柳湘兰有了一种撷芳园未来的辉煌就在她身上的预感。

    第27章 蝉蜕(3)

    不经意间,红妃已经在撷芳园生活了十多年了,而成为新竹学舍的学童,过着预备官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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