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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第4/4页)
理不睬,“我就是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不要去学校不要待在车里,就在这儿,和我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杨剪终于出声了,很哑,也很疲惫。 很冷。 李白打了个寒颤,“我们……怎么了?” 杨剪眨了下眼。 怎么了? 杨剪明明在爱自己,专注而坦诚,尽管有时是笨拙的,暴躁的。他明明那么特殊。也没什么东西能横空出世,把他们分开了。 所以是怎么了。为什么李白能看到一片雷区,混合大量的不解和神秘,别说踏入,只要自己走近,杨剪就会把他推得远远,再把自己的墙再筑高一层。 就是这堵墙使得李白痛不欲生。玫瑰也在,地上长出的尖刺也在,他就站在这样的花丛里拼命地踮脚,看不清里面围的是什么,只有脑门撞得生疼。他一点也不想看见它,不想意识到它的存在,可他偏偏知道了,也没办法再装作不懂。 因为他看见筑墙的人高高地立着,却也在痛苦。 “先吃饭吧,今天是新年夜啊……”李白避开那束目光,他给杨剪掰开了筷子,他把牛仔骨夹到杨剪面前的河粉上,“明天我去不店里了,后天我也不走……我们慢慢说好了。” “我永远不要走了。”端起加湿器准备拿去添水,他忽然哭了,泪水啪嗒啪嗒地滴在机器上,穿不透水槽上方那层塑料壳子,立刻抹开了,无论是脸上的还是塑料上的,李白本就没有想哭,他只是饿,并且累,想和杨剪待在一起说一说话,他只是容不得那人忽视自己的溃烂而去对别人负起责任了,“你也别走。我们就在这里……哥,你不要走。” 然而情绪还是太凶猛。 李白束手无策地放下加湿器,捂住了自己的脸。 第62章 湖还是海 第二天。 李白惊醒,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而杨剪就在主卧外的阳台,隔了一层玻璃和一层影影绰绰的纱帘,是他看得见的地方。 杨剪换衣服了,那件砖红色的高领毛衣,买的时候李白就觉得毛线织得不够密,现在这人靠窗站着,面前那块玻璃打开,只留一张窗网,就像是不需要保暖一样。天色一派晴寂,连朵云都没有,高对比度之下,那一块红就像要跃入那片瓦蓝,风吹进来,爬过门,带着他的烟灰味儿撞上暖气,同样是半冷半热。 李白靠上床头,也给自己点了支南京,静静地看着杨剪的背影。某些短暂的记忆窸窸窣窣地爬上他的脸,砸石子似的,填入他空空荡荡的大脑。 还差几分钟就到中午十二点了。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他昨晚睡着了。睡了这么久,留着门,留着手机,可杨剪没走。为什么会睡着——他哭得止也止不住,而杨剪坐在茶几对面,沉沉看着他,也对他说,我们现在不适合谈话。 所以就睡觉了。那一大桌饭菜吃了不到一半,全被李白丢进塑料袋里,睡前他又把杨剪的手缠上床头的柱子,抱着种注定徒劳的不管不顾,而那人仍然什么都没有说。是他自己失眠到半夜,跪在床边解开的绳子。 当时杨剪好像已经睡着了。 你在想什么呢?李白看着砖红肩头的那块光斑,轮廓柔和,好像琥珀。 当杨剪真正生气的时候,他是非常安静的。 这也是李白早已明白的道理。 如果三天之前没有见罗平安那一面,事情或许不会变成这样。 李白掐灭烟头,数不清第多少次地这样想着。可以说是飞来横祸了,一大早刚开始营业,那人突然钻进他的店门,要来体验体验明星待遇,还要老熟人优惠价。李白没拒绝,笑眯眯地接待了,反正离跟预约顾客说好的时间还差两个小时,一个圆寸又能理出什么花样。 罗平安是个话痨,瞧着镜子叨叨个没完,说他这几年大变样了,不但出了名,还不再是那种只会病恹恹瞪人的阴森鬼了,说他终于成熟了不少,非要跟他聊天。李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这人智商不高,情商也相当于没有,他一直觉得讨厌,但好歹是杨剪从小混大的朋友,聊着聊着,也就自然聊到了杨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