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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第1/2页)
乡下轻快的夏风将她的愁绪吹散了一丝。她每天跟着外公外婆去地里摘苞谷,抱西瓜,菜园子里新摘的黄瓜和西红柿比市里买的清甜多了。 中午最热的时候,她把摇椅搬到巨大的柑子树下,吹着风,嗅着树叶的清香午睡。 苏落很调皮,跟附近的孩子们偷苞谷烧烤,也不管烤不烤熟就往嘴里塞;还去抓鱼抓螃蟹钓龙虾,玩得一身泥,还拿炮仗丢进水里,炸得水里的鱼受惊之下蹦得老高。胆子更大的时候还去草丛里抓小蛇,结果被毛毛虫扎得满手包。 苏起以前来乡下也这么玩,但这次她蔫蔫儿的,没什么兴致。只有在苏落跟其他小孩下河扎猛子的时候,她才折一根竹条子去抽他:“苏落你玩水不怕淹死!” 大部分时候她躺在柑子树下的摇椅上发呆,橘子花随风飘落,恰好一朵入怀,她捡起来一片一片揪花瓣,计算梁水喜不喜欢她。 但橘子花瓣数少,一眼就看清楚了,是作弊。她于是摘一堆兜在裙子里一片片揪。 “喜欢——不喜欢——”好不容易数到半路,满手芳香扑鼻,她不小心打了个喷嚏,花瓣散落一地——得,不记得数到哪儿了。 趁外公外婆去种地了,趁苏落去玩了,她拿出她的小书包——她买了十几叠彩色的折千纸鹤的纸。每想起梁水一次,就偷偷在纸的背面写上一句“我喜欢你”,再把它折成千纸鹤,将里边的字藏起来。 苏落回来看见,好奇地拿起一只,揪着它的尾巴晃动两下,千纸鹤震动翅膀扑腾起来。 苏落正开心呢,苏起一掌拍在他脑袋上,把千纸鹤夺走了。 苏起折到五百只的时候,不折了。书包塞不下了。 她又孤独起来。 她躺在摇椅上,看天上的云朵一片片飘走,忽然觉得伙伴们就像那些云朵。她曾以为小伙伴会永远在一起,但现在还没长大呢,就分开了。虽然只是短暂的分别,但苏起也觉得空茫,她意识到,这样的分别在将来成长的路上会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多,越来越久…… 她心里难过极了。真希望他们所有人立刻出现在她面前,或许她会激动地哭一场。 可面前只有几只鸡漫无目的啄食小石子,那只大黄狗趴在阴凉处呼呼大睡。 此刻地球上的另外几个伙伴,他们正在干什么呢?也在想她吗?也在等周杰伦的新专辑吗? 答案是不知道。 没有电话,没有通讯,没有信件,只有缓慢流淌的时间。 为什么那么亲密的人却忽然之间都没了联系呢?苏起想不明白,纳闷又苦恼。 这样孤单的思考人生却无所得的苦闷日子一直持续着,直到七月末的一个下午,苏起抱着一把蒲扇在摇椅上睡着了,睡梦中依稀听到林声的呼声:“七七!七七!” 苏起迷迷糊糊睁开眼,以为在做梦,可远处的鱼塘边,有人骑着自行车:“七七!七七!” 她一下子惊醒,那可不就是林声? 她奋力蹬着大人的女士自行车,戴着个草帽,小脸热得通红。 “声声!”苏起尖叫着扔下蒲扇,跳下摇椅,冲过禾场,吓得鸡飞狗也跳。林声已跳下车,站在菜园篱笆边。 天,篱笆上蓝色粉色紫色的牵牛花开得多鲜艳呀,一朵一朵像满篱的小喇叭! “你怎么来啦?从哪里来的呀?” “我外婆家。”林声上气不接下气。 “你外婆家那么远!”苏起惊诧。 “对呀,我骑了三个小时呢。”林声冲她笔手指头,“我要渴死了。” 苏起把她拉到压水井边,用力压了铁手柄三四下,清澈的井水汩汩从管子里涌出来。林声弯腰把嘴巴凑到管子边,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 苏起继续给她压水:“你再洗洗脸。” 林声拿冰凉的井水洗了红彤彤的脸,冲了手臂,又把小腿和脚丫子冲洗了一边,凉快极了。 苏起说:“声声,你今天跟我一起睡吗?” 林声指指背上的书包:“一天可不够,我带了换洗衣服来啦。” 苏起开心极了。苏落睡午觉醒来,脸上还印着凉席印子呢,睡眼惺忪地出大门,见林声来了,立刻兴奋:“声声姐姐!” 苏起说:“来客了。还不去抓螃蟹和龙虾。” 到傍晚,苏落满身泥巴地拎回来一个小桶,满满全是湖蟹和龙虾。中间还有几只泥鳅和小鲫鱼呢。 苏起找来簸箕,坐在压水井的水泥池子边洗湖鲜。林声光脚站在石头上给他们压水,苏落这个小泥人被井水冲得头发丝儿衣服缝儿全在淌泥。清透的水冲着泥巴在布满青苔的水泥池里流淌。 那晚,外婆给她们做了一大碗湖鲜汤。 夜里洗完澡,外婆把孩子们的衣服洗了晾在禾场的竹竿子上吹晚风。苏起和林声躺在竹床上看漫天星空。 苏落坐在床尾,摇着蒲扇给姐姐赶蚊子。 苏起和林声一聊,发现彼此的心境一模一样。最近林声也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