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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灸艳 (第1/2页)
待朝歌回了清欢殿,已是星幕低垂。 秦明庭已经派人将红珊瑚树和七巧玲珑宝塔都送了来,摆在了偏殿里头。 红珊瑚是佛家七宝之一,比寻常金银玉石更多一份吉祥、平安的寓意,何况这株红珊瑚树足有两人之高,枝干嶙峋,分触伸展圆融,通体是鲜艳明亮的赤红色,质地坚硬而莹润,品相极佳。 底部配了一方刻画波浪水藻纹镶嵌螺贝珍珠的乌翅木三足小几来摆放,很是气派。 这样大体量的红珊瑚树,足得有上千年时间才能结成,实数不凡珍宝了。 想到先前她问三哥讨了几回都不肯给,现在却被几颗眼泪打败,主动送了过来。 朝歌不由微微地笑,吩咐人把她书房里头原本的一架摆了梅瓶和玉石牡丹盆景的长案挪出去,将这株红珊瑚树摆进去,就放在正对花窗的位置,等到她闲来抚琴或者习字时,便可时时赏玩。 再看那顶七巧玲珑宝塔,它朴拙的外观却实在与“玲珑”二字不沾边,它长宽不过方寸之间,分量也很轻。塔身七层八角层层收尖,塔尖上蹲了一只憨态可掬的衔币蟾蜍。与精美又贵重的红珊瑚树相比,实在不算讨喜。 朝歌将宝塔拿在手中仔细摸索,一时不得法,却在无意间按住了蟾蜍口中的钱币时,宝塔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而后七层宝塔层层自动旋开,分量也愈发重了。 朝歌松了手,宝塔悠悠落在地面上,随着旋开的动作塔身也逐渐变大,不一会儿,便变化成一座丈高有余、双人合抱之宽的古拙宝塔。 朝歌不由微讶,推开了塔身第一层的半圆拱门往里瞧,里面空落落的倒是宽敞,可要说能存放万斤物什,单单这一块空间是肯定不够的。 想来这应该是布了一层结界,类似搬移藏物的阵法吧。 朝歌抬一抬手指,浅紫色的萤光自指尖氤起,点一点塔尖的钱币,便又自动旋转缩小成原本的大小。 这座七巧玲珑宝塔倒也颇有小趣,但这对她而言,却是派不上什么实际用场,只能归类于赏玩之物罢了。 只是没想到秦明庭会对这些奇门之术颇感兴趣,朝歌想了想,招了侍女青鸳来,吩咐将宝塔送去还给三殿下。 青鸳很快将七窍玲珑宝塔收在檀木匣子里,打了珠帘出去了。 皎洁的月光透过冰裂纹镂空四喜梅花窗柩,水泄一般流在清欢殿里。殿内红烛高燃,烛火照在一应奢华精致万分的摆设上面,流光潋滟闪烁,莹莹越发夺目。 据说当初母后在怀她的时候,钦天处算出是个女娃儿,父王母后俱都欢心不已,建成这座宫殿便耗费了不止万万金。清欢殿里这样奢靡华丽的装饰,却取“清欢”二字,亦是母后希望她能不被身份束缚,清雅恬适地承欢膝下,顺遂平安地度过一生。 而她的名字秦朝歌,又有朝当以歌夜以抚弦之雅意,她被至高无上的王权倾心庇佑着,天下此生最恣意最任性的活法,也不过如此罢。 朝歌暗暗叹了口气。 她经历过前世恣意而活的肆意任性,也尝过极尽悲苦的不堪,她此生注定回不到那个不谙世事的秦朝歌了。 朝歌的视线落在案几上的一方镂刻花卉纹镶四色宝石的扭金瑞兽香炉上,浓郁的甜香味正袅袅四处飘散,芬芳馥郁。 前世她偏爱各式各样的香料香露,清欢殿里常年燃着贡来的珍稀香料,所有衣衫鞋履也会仔仔细细地熏了香,明艳的少女姿容无双,笑语盈盈,暗香袭人。 此刻那甜腻的气味却熏得她有些头疼。 立在一旁侍候的芙心悄悄观察着朝歌的神色,见她轻微皱了下眉,便小心翼翼地问她:“殿下可是有些累了?奴服侍着殿下梳洗歇下吧。” 朝歌从漫长思绪里回了神:“……时候还早,我先去瞧瞧后殿里的药草。”又指了那只香炉,“把这炉里的香灰倒了去,以后殿中无事不必再焚香,采些鲜花供奉便是。” 芙心恭敬应了是,端着香炉退下了。 香芷服侍她换了一双软底的缎子鞋,披了一件妃色遍地金绣海棠春睡的织锦羽缎斗篷以避露水,打了一盏六角琉璃宫灯照路,便跟着朝歌出了正殿。 从正殿至后殿,途中经过一片粼粼闪着水光的池塘,种了数丛茂密的荷花,池塘上方修建有曲曲折折的水廊,当中一方描画精致的池心亭。 穿过水廊,便能感受到后殿里有满溢而出的纯粹灵气,培植养护的药草们在夜间吐纳涤浊,恣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