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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第2/2页)
。 于是她轻声道歉,说话间连耳朵根也红了起来:“对不起,家里来的人少,只有这么大的鞋子。” 陆行州挥手表示不用在意,房子里的木地板其实几年前才翻新过,踩着并不凉,而且家里提前开了暖气。 房子倒是和十几年前一个样,摆放的书籍很多,显得有些杂乱,进门转个面就是厨房,窗户打开,能看见对面人家挂在晾衣线上的内衣、短裤、小肚兜。 李文瀚早些时候喜欢翘着二郎腿向陆行州抱怨,他说:“我这个二爷爷,平日里的工资都捐去给了山区的孩子,自己却不知搬个好些的屋子,他那个破地方八面透风,只有到夏天还算有点乐趣,大半夜的,兴许能见到几个对门儿不穿衣服的姑娘。” 陆行州那时看向他目光有些复杂,因为他想到李校长对门住的是法学院的廖教授,他的两个女儿身材孔武有力,浓眉厚唇,年过四十依然是处女。 可是如今,廖教授也搬走了。 陆行州将带来的补品放在墙边,手里拿着的,是上星期托人从香港拍卖回来的老瓷杯。 李校长半生好茶,拄着杖出来,眼神挺好,看见陆行州手上的盒子,不禁好奇地问:“呵,你这是给我带来了哪里的稀奇玩意?” 陆行州低眉坐下,打开手里的盒子,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是什么稀奇东西,知道您这里好茶太多,所以就顺手带了个杯子过来。” 说是顺手,其实陆行州花了心思,三百二十万港币拍下来,为的就只是投李校长这唯一的一点喜好。 李乾泽戴上眼镜,拿过包装盒中的茶杯,神情专注,许久之后,点头称赞道:“不错,是个好东西,虽然有修复的痕迹,但这崩釉看着的确难得。” 说完,他又招手喊来身后的小姑娘,让她把屋里放在桌上的那副画拿出来。 陆行州看着递到自己手上的画,没有说话。 李乾泽于是轻笑两声,倒是自己先开口了:“这幅画是前两年我一个老友来看我时送的,他年初去见了主席,我看着实在心烦,你不如拿去。” 李乾泽能称得上好友的人不多,大都是些大家。 他或许知道陆行州会带着礼物过来,所以便提早准备了回礼。 陆行州点头道谢。 身后的电话恰巧响起,李校长于是也没有再说话,慢步走过去。 陆行州环顾四周,看见厨房里弯腰收拾地上水迹的小姑娘,走过去问:“家里的槽子漏水?” 小姑娘没敢抬头看他,只勾着脖子小心点点头,站起来将抹布里的手挤在一旁的水槽里,轻声回答:“前段时间已经请了几个师傅上门,只是还漏着,他们说,老房子总归有这些毛病,平时还是得自己多擦擦。” 陆行州听见她的话,没有多问,只是捋起衬衫的袖子往水槽边上走,蹲下身钻进水槽下方的柜子,伸手扭动管子上端的接触口。 小姑娘有些惊讶,她像是没有意识到,陆行州这样的人物竟也有这样的一面,在她眼中,陆行州是高高站立在云端上的人,勿食人间烟火,十指不沾阳春水,当然更不会触摸这些污秽的东西。 陆行州却没有发现小姑娘心中的讶异,他问她要了个电筒,小姑娘紧张极了,四处寻找,最终只递给他一根蜡烛。 陆行州仰着脑袋,手举那根蜡烛艰难地看了一阵,有一刻,他感觉自己神似普罗米修斯。 蜡烛融化的油顺着烛身滴在他细长的手指上,灼热而敏感,他镇定自若,吹熄烛火,勾着身子出来,语气平静地告诉她:“这不是管子的问题,八字门和编织管都能用,是上面的龙头老化,下午我让人送一个好些的龙头过来。” 小姑娘看着他于是更加惊讶了,轻声感叹,连眼睛都变得格外明亮:“陆教授,您可比那些师傅厉害多了,他们每个星期上门,换了三四根管子都没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