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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第1/2页)
她当时虽然脑子一片混沌,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种鬼话李景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看了看眼前这个长得甚是斯文的御医,花月在心里给他打上了一个不靠谱的大叉。 “哎,你这眼神可就伤了我的心了。”温故知扁嘴,“我这人可从来不说假话,不信你瞧好了。” 坐直身子,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姑娘,要换药得将这衣裳褪了,病不忌医,还请姑娘放开些。” 说完,他伸出了手指,无声地数:三、二…… 一没数到,隔断处的帘子就被掀开了,李景允面无表情地跨进来,看看她又看看温故知。 “你带来的麻烦,你负责收拾。”他伸手按住他的肩,“实在收拾不了,就跟她一起滚。” 温故知乐了,一边乐一边朝花月挤眼:看见没? 花月怔愣,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李景允动作却很快,药膏留下了,人往隔断外一推。 外头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清净了。 拍了拍衣袍上的灰,李景允转身,正好对上殷花月复杂的眼神。 “怎么?看热闹还给你看傻了?”他在床边坐下,伸出食指抵了抵她的眉心,“魂兮,归来。” 花月侧头躲开他的手,莫名有点不自在,低着头含糊地道:“奴婢自己能换药。” “那你可厉害了,手能够到自个儿背心。”李景允白她一眼,伸手解了她的腰带,“有这本事你当什么奴婢啊,直接去街上卖艺,保管赏钱多多。” 肩头一凉,花月惊得伸手按住半褪的衣料,李景允斜她一眼:“看都看过了,早做什么去了,松手。” 花月抿唇,抓着衣料的指节用力得发白,不像是害羞,倒像是真的抵触他。 李景允怔了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有点烦:“你一个奴才,背着这身疤,还想嫁什么高门大户不成?” “……没有。” “没有你介意什么?” “……”花月不吭声了,只默默把衣裳拉过肩头,倔强地捏着襟口。 这一副生怕他占了她便宜似的表情,看得人无名火起,李景允扔开药膏冷了语气:“真当爷愿意伺候你?爱换不换吧,伤口烂了疼的也不是别人。” 说罢起身,甩了帘子就出去了。 “景允哥哥?”外头传来韩霜的声音,温故知似乎也有些意外:“这是怎么了?” 李景允没开口,接着一阵步履匆匆,几个人前后都出了门。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花月盯着地上的药膏生了会儿闷气,苍白的脸上半点神采也无,像被雨水打湿了的旺福,恹恹嗒嗒的。 指尖伸了又缩回来,她犹豫半晌,低咒一声,还是撑着床弦伸长手,轻柔地将药膏捡了回来。 第17章 当奴才的,别撒谎 之后几日,李景允都没再踏进主屋,每日的膳食都是八斗替她拿来。 “殷掌事得罪公子了?”八斗实在不解,“先前还好好的。” 嘴里很淡,也没什么胃口,但花月硬是将他拿来的饭菜都吃了个干净,收拾好碗筷,工整地放回八斗手里。 “没什么大事。”她笑。 奴婢惹恼了主子,主子收回他的几分怜悯,再正常不过,李景允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真要说什么在意她,不如说是一时兴起。 他不会当真,她也不会往心里去。 “可公子一直不在府里。”八斗为难,“万一将军那边问起来,奴才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便是。”花月抬眼看他,“做奴才的,能少撒谎就少撒谎,不然哪天突然惹上麻烦,主子也保不得你。” 八斗虚心受教,将碗筷送回厨房。 花月看向窗外,风吹树响,光影摇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看见了一片衣角。 可定睛再看,外头只有与衣同色的青树。 摇摇头,她将被子拉过了头顶。 京华的雨还没停,细细绵绵下了三日了,雨水落在窗台上滴答作响,扰乱了箜篌的拍子。 一柄玉扇从窗口伸出去接,雨水落在雕花上一溅,染上了绣着暗花的前襟。 李景允也不在意,只倚着花窗笑:“可惜了没个艳阳天,不然您倒是能看看这栖凤楼独一份的花钗彩扇舞。” 屋子里有些暗,主位上坐着的人看不清表情:“你不随李将军训兵卫国,倒在这些地方混日子,也不怕他生气。” 李景允转身:“我散漫惯了,哪里吃得练兵场里的苦?家里还有大哥为国尽忠,我躲在他后头,总也有两分清闲可偷。” “哦?”周和朔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深邃犀利的眼露出来,定定地看着他,“本宫倒是听闻你最近与韩家有喜事,还打算求亲。” 一听这话,李景允眉心微皱,眼角也往下耷:“可别提这事了,正烦着呢。” “怎么,不如意?” “这哪能如意?”没好气地往旁边一坐,他直摇头,“我跟韩霜没法过日子,奈何我爹娘硬是要定这门亲事,先前还让我陪她去逛庙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