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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来一口茶。 白茉莉刻意压低声音,凑近她:“我爹是誉满天下、百年武学白世家的前任家主,江湖人称豪侠的白伏歌,你娘是谁?” 飞贼轻轻摇了摇头:“死了。” 白茉莉猜测:“去世可有了一段时日?” 飞贼眸子犹如覆了一层淡薄的膜,神色稍显冷清:“一十三年。” 两厢无话,白茉莉夹了筷凉菜丢入口中,视线飘向了包厢之外。 三月阁今次红绸锦缎,装焕一新,气氛热络的大堂中央,金玉堆砌的高台上,司仪正激动地宣布今日第一件稀世藏品,花蝶鬼。 他舌灿莲花,夸张地讲这花何时盛开,何时落败。花开时,生人不得见,花落时,可引得亡魂出。 白茉莉听了一会儿,面上倏地掠过一抹戾气,卷了桌上的酒杯,向那展翅欲飞的妖物砸去。 司仪慌忙间将花护了牢,酒杯砸在他的身上,直接炸开,碎片四溅。他觉察酒杯来自楼上的厢房,一腔惊怒早已在转瞬间便已转化为讨好的谄笑,待身边人紧张地提醒他,那人是白世家的现任家主,司仪笑容愈发灿烂,拦住要动手的护卫,扬声道:“白姑娘,这可使不得呀。” 白茉莉没出面,端坐着,只传出一个声音:“装神弄鬼。” 司仪赔笑:“怪我,怪我的讲词俗套。” 白茉莉曼声又道:“这东西我买。” 不知是谁惹了这祖宗,司仪心道糟糕,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只问:“白姑娘要出何价?” 白茉莉慢悠悠地说:“两文。” “两文!”司仪不疑有他,当即大声地重复开来。像是在说两千两般郑重,他视线灼灼扫过整个场子:“可还有人出比这更高的价?” 场中自是没人接茬。 “都不出?”座下有一道粗矿的声音嚷道,“就咱有胆,敢和白姑娘争价?”他数声大笑,带起周遭细密的一阵心照不宣的笑意。 司仪配合地问:“什么价?” 大马金刀坐着的壮汉又是一阵爽朗大笑,道:“咱有胆,只可惜咱没钱,也只能出个两文!漆大总管,您看着分,横竖就两文,宝贝是给我,还是给白姑娘,都行。” “啐!”漆苗也不客气,连说了几句挤兑他。 花蝶鬼入了宝盒,被送上楼层包厢。 白茉莉把钱袋里的东西倒出来,银票推到一旁,只拨弄着几块碎银,挑拣了最小的一个,丢给侍人。 待人离去,她面上没什么动容的神色,对飞贼道:“早些年阿爹深受重伤,抱病休养至今,伤未愈。去年清明时,他说要祭拜先祖。我才是知道,壁安山后崖整片的无名坟场,竖立得皆是白家人的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