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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第2/2页)
她将这睡容端详了再端详,又伸了食指尖去他眉心唇畔虚虚一圈比划,低低喟叹一声,终是收了手。 然而她琢磨片刻,估摸着眼前人正得好眠,忽又弯下腰,狐疑地凑去他面上一寸一寸细嗅。 阿步中午的话,肥猫二呆,以及回回错愕间…… 所有的表象,如若佐以超凡的变装手段? 那些装面易容用的膏剂粉药,通常都是有气味的! 可惜她送来的那罐疮药的气味实在浓郁,一种味道盖过了所有。她不愿放弃,正勉力往他唇畔嗅去,眼前的那双眼睛忽而睁开了! “你……没睡?” “唐小姐若真想亲我,也该事先知会一声,趁纪某无力招架之时突然袭击,未免有趁人之危之嫌罢,哼。” 唐糖登时跳开三尺:“我趁人之危,我想亲你?我……呸!” “那你方才在做什么?” 唐糖面上在滴血:“我就是随便探个伤……” “伤在肩上。” “呃……大人裹得似个粽子,肩伤我也探不着啊,方才就是近处瞧瞧一眼大人的面色是不是好。” “哼,唐小姐的借口总是太过拙劣。想亲我大可知会一声,纪某也有七情六欲,并非不可亲近之人。” “……” “现在还想亲么?” “想……个鬼。” 唐糖从未听过有人将这种事邀约得如此一板一眼,要是换个旁的姑娘,人家就算本有亲他的念头,被他这三言两语,多半也被搞得兴致全无。 多有意思的事情,往他的冰水里一浸,立时凉透了。这确实像极了纪二一贯的德行。 “下次事先知会。” 唐糖才懒得同他理论,见他一味逼视着,干脆道了声:“好的好的,知道了。” 纪理深望她一眼,居然没作纠缠,他话锋忽转,看看床头那只无字白瓷罐,问道:“唐小姐此药从何而来?” “大人用着不妥?” “你只答哪里得来。” “……我买的。” “哪里买的?花多少银子?” “遂州……涵春堂嘛。银子,你道我同您似的?我又分文不取的,白送给您用。” “涵春堂的招牌不是鹿鞭虎鞭虎骨酒?制的跌打疮药如今也那么灵了?” 唐糖坏笑:“诶嘿嘿大人真是门清……老字号当然样样灵了,想来您比我还了解得多些。” 纪理面一沉:“唐小姐接着编。” “……”唐糖一阵心虚。 纪理喝问:“究竟哪里得来!” 唐糖被逼得一身汗:“我入京前认识的一位朋友,给我的。” “什么样的朋友?” “说给你听你也不认得,其实我也不怎么熟。今日路遇此人,我正求良药,他家又是开药铺的,就这么一拍即合……” “哪间药铺?” “不在本地。” 纪理沉吟半天,又问:“唐小姐究竟如何入的大理寺?” 唐糖恼了:“如何问这个?此二者毫不相干!” 纪理不动声色:“哦,我只是叹服裘宝旸的手段。唐小姐差当得可还舒心?有什么不惯的地方?信上说靴不合脚,这不合脚的黑靴你穿得倒是得意,回头量了鞋码,重做了藏蓝短靴给你。” 他本来尚不敢确认,被唐糖这么此地无银一恼,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 竟真的是同一件事情。 唐糖懵而不知,只一味推让:“不必了不必了。”太贵。 原是她欲试探他,反被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倒过来百般试探耍弄,幸亏她口紧未曾交一丝底。 狡猾若此,句句还拿得准她的七寸,纪二自小鼻孔看人,当真这般了解自己? 对纪陶的一切了若指掌,若非源于兄弟情深,换一种大胆包天的设想,会不会他根本就是…… 幸亏她预备了杀手锏。 ** 阿步在纪二榻前窗下摆了桌子,添了几样小菜,更依唐糖吩咐,早早设下两只酒盅。 唐糖端盅献酒,先干为敬,以谢纪二解围之恩,又送了酒杯去他唇边。 纪理蹙眉嗅了嗅:“纪某重伤卧榻,唐小姐落井下石也就罢了,这是打算再补一刀么?” “什么话,我特意逛了半城才买到的梅子酒。” “哪家的?” “京城永乐居,我记得二哥哥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