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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第3/5页)
果然是聪明。他面上却是一派满不在乎:“你已在宫中听课多年,此时再多听听,又有什么妨碍。难不成以王先生的品行,还会漏题不成。” 王鏊自觉不能再装哑巴了:“圣上明鉴,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敏政前车之鉴犹在,臣实在是不能不谨慎。” 月池连忙称是,俩人一起同仇敌忾,劝朱厚照收回成命。朱厚照挑挑眉,这一老一小,都十分清醒,竟是根本不往套子里钻。牛不喝水,他总不能强按头。这次之事,只得作罢。月池出殿之后,与王鏊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逃出生天的感觉。 王鏊先时还以为是李越进谗,撺掇朱厚照行此违礼之举,后见李越坚持推拒,方知是错怪了他,原来都是圣上的主意。他不由对月池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此句出自李康的《运命论》,王鏊用在此处,是想告诫月池,朱厚照将她捧得太高,反而会为她招来众人的嫉恨和无穷无尽的麻烦。 月池躬身领训,她回望这座巍峨的宫殿,心里一片翻江倒海,朱厚照到底想做什么?! 第101章 青云有路终须到 你觉不觉得,那谁对你有非分之想? 她只思索了半个时辰, 没有头绪后,便把此事撂开来。她倒不是相信朱厚照对她有多么深重的情谊。对于帝王来说,即便是情深意重, 也不影响他继续利用。她笃定的是, 朱厚照在大事上从来不会失了分寸。他花了三年时间才把她扶植起来,若无大错, 不会轻易舍弃她。再说了,若是影响了她的会试,丢得是他们两个人的脸。所以,与其冥思苦想揣摩他到底是有深谋远虑,还是出一时之气, 不如静观其变。 想到此处,她便又投入到复习之中, 再也没有进宫一次。正德元年的会试也如期而至了。会试虽然也要搜身,但因为搜查都是举人。朝廷礼重非常,就连动辄砍杀文人的洪武爷都说:“此已歌《鹿鸣》而来者,奈何以盗贼待之。”因为上级的宽宥,搜检兵士自然不敢妄为,所以严密程度要低得多。 而月池虽然被朱厚照所坑,无机会参加鹿鸣宴, 可她早就是名满皇都的红人,在这些考场官员心中, 只怕比那些解元都要贵重得多,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因此她轻轻松松就混入了考场。她不由心中暗叹道:“时至今日, 终于知道孟丽君是如何做上丞相的了, 只要自己表现丝毫不虚, 在礼重文士的社会,又有谁胆敢冒犯。” 重新修葺一新的贡院果然大不相同,虽然每位考生的座位依然被小格子分隔开来,可空间却足足扩展了一倍大。此外,应试所用的文房四宝、桌椅的质量也提升得不是一星半点,堪为京城中等之家所用。月池微挑秀眉,她并不像其他考生那般惊叹不已,而是想到了两淮盐商的财力,这些钱若是刮下来充入国库,该能有多好…… 很快,下发的试题打断了她的思绪。会试的考试方式与内容同乡试别无二致,第一场考四书五经,第二场考论、诏、诰、表、判,第三场考时务策五道。只是规格明显高了一个档次,不同于乡试偏重地方,这次的试题就落脚于全国。不管由于重视经学,还是因第一场的批阅时间最为充裕,会试历来偏重第一场经义是不争的事实。 作为天子近臣的月池,虽然对于大明天下格局的了解,不知高出这里的普通儒生多少倍。可她的经义之学,比起那些自幼苦读,天资聪颖之辈,只怕还是有差距,即便二三场答得不错,也没有太大的优势。可这种忧虑,在看到今年的主考官是太常寺卿张元祯和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时,就彻底打消。 朱厚照八成是有意为之,杨廷和重实务,满朝皆知,而他之所以在一众文臣中独得朱厚照的青眼,是因为他们的思维方式有相近之处,关注的要点大多数时也一般无二,换而言之,只要顺着他们平常的思路走下去,就不会有问题。只要过了这场,就是朱厚照亲自主持的殿试,更加是万无一失。月池轻哼一声,难怪试前敢如此作妖,原来是早有准备。 她飞快地磨好墨,开始奋笔疾书。这三场相交于去年山东那次,明显轻快不少。三天一过,她终于出了贡院,看到了等在门口满脸焦急的贞筠和时春。贞筠拎起裙摆,奔上前扶住她,时春替她接过所有的东西。贞筠摸摸她的脸颊,心疼道:“瞧瞧你这,眼也凹了,唇也起皮了,赶快回去沐浴更衣,好好歇歇。” 月池摆摆手:“比起上次,已是好太多了。” 贞筠撇撇嘴:“上次那不是多亏……”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