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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幼怡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看向严微,才意识到,她确实是很饿了。 慢慢吃,不要急。许幼怡很难掩饰自己的心疼,告诉我,这一年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严微一边吃,一边开始讲述这一年来的经历。大部队一直向西走,经过湖南、广西、贵州、四川、云南,最后终于到了陕北。这其中种种艰险,与敌人凶猛有关,也有地貌天气恶劣有关,总之是重重阻碍、千难万险。严微要照顾自己也要照顾孩子,所以有点吃的穿的用的全都给了严莉莉。等大队伍进了陕西,应该不会再有大危险,严微便将孩子托付给同志,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往南京赶。 严微讲得轻描淡写言简意赅,但许幼怡了解她,这个人对待苦痛总是如此淡然,真实情况只怕比她讲述得更要惊险痛苦万分。 那其他人呢?老刘,老李他们,还有黄婶和董姨。许幼怡拼命按下内心涌起的痛感,问起在瑞金时的那些朋友们的状况。 严微的声音低下去:老刘没事。但其他人都不在了。 许幼怡感到内心猛然抽痛起来,看来这一趟险途减员率简直不要太高。因此也可以想象严微究竟经历过什么了。 吃过以后,严微洗了碗,许幼怡也梳洗完毕,二人并肩躺在床上。这张床不大,至少没有以前她们一起睡的那张大在南京毕竟经费有限,工资也不高,得处处节省些。于是两个人由于身形都很高大,而紧紧挨在一起,动弹不得。 像过去一样,她们不急着睡,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严微问许幼怡:你过得好吗?许幼怡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总归是在城市里,衣食无忧的,就是无聊了一点。 但是严微突然转过身来,与她脸对着脸,表情很认真:不是的,你一定也遇到了很多困难吧。 许幼怡一愣:干嘛这么说。 严微道:你的眼神,你的表情,都不太一样了。 许幼怡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是么,也许是吧。她知道严微想表达什么,只是那呆子的语言能力有限,像是一座冰山,隐藏的情感远远大于表达出来的爱意。 相比严微过去的一年,她许幼怡确实生活得富足多了,至少吃穿不愁,但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精神压力,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熟悉的人和环境去独自执行一项任务,共事之人又非全是同志,大家虽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聚在一起,但各有背景立场,能够通力合作已然不易,更不要提是否交心。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不仅要做好工作,还要察言观色,做出一副温柔大方知书达理的做派。感觉好像又回到了还在周家的那些年岁,戴着一层一层面具,自我在繁华表象中逐渐迷失。 如果说严微习惯并擅长忍耐身体上的磨炼与苦痛,那么她许幼怡大概最精于的,就是如何顶住巨大的精神压力。 经过了这一年,许幼怡知道自己的眉间一定增添了很多忧郁,也许还有细纹,真要命。 也许只有在严微面前,她才能够做一个真实的自己。 也只有严微能够懂她,能够看到她精致严谨毫无破绽的外表之下,隐藏的那些慌张和阴郁。 许幼怡突然伸出手去,摸了摸严微的脸,笑道:没事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但严微直愣愣地说:我回来了,就是要照顾你。我已经跟上边说好了,至少要辅助你完成这个任务。 真的?许幼怡的忧郁烟消云散。 当然是真的。严微笑了,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次日清晨。许幼怡还沉浸在美妙的梦境中,她已经一年多没有睡得这么沉这么舒服了。 但是犹如魔音入耳,有什么人在一直叫她的名字。 许幼怡一声一声连绵不绝。 许幼怡醒了。许幼怡很生气。 当她看到声音的发出者就是站在床边的严微时,她更生气了。 怎么回事啊微微!你这么早叫我干嘛?许幼怡坐起来,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 叫你起床,都七点四十了,你不是八点上班吗? 许幼怡无奈地看着她,没好气地说:是八点上班,但是我一般四十五起床,五十五出门,八点刚好到办公室。 哦严微脸上闪现出一丝慌乱,然后又理直气壮地说:就早了五分钟嘛,你可以多些时间准备一下,再化个好点的妆。 五分钟的睡眠也不能浪费!你不知道睡眠是女人最好的美容药吗?化妆哪里比得上!许幼怡气急败坏,作势伸手要打严微。 严微吐了吐舌头,躲掉了。 桌上有早餐,你还来得及吃一口。严微一边跑走一边说。 许幼怡无奈地笑了。也挺好的。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两人吃了些东西,许幼怡突然想起来昨晚在胡先生家看见的那个身影,便问严微: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先去胡先生家了,我好像看见你了。 什么胡先生?严微不明所以,我刚到南京,就恰好看见你被那三个黑衣人围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