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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绑住双手,嘞着嘴巴,坐进花轿。 兄长所说的解决,并非推拒婚事,他不敢。 他只能潘帅面前哀求,称才知女儿清白有损,实在不敢辱了潘家门楣,愿用绸缎庄三成,以及于凉凉,作为替代。 潘帅让他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才应承,他心里有盘算,于思并非天姿国色,他不过随口答应,相比之下,他对于之前曾敢逃婚的于凉凉更感兴趣。 他让于家把婚事照常进行,他要当众掀开轿帘,他要再做一次“受害者”,让世人知道,于家是多么阴险下三滥,竟干出这种李代桃僵之事,他要占了于家绸缎庄,也要让人知道胆敢欺瞒的他是什么下场。 在进潘帅府邸后,于凉凉便没了逃跑的机会。 潘帅并没有刻意看着她。 她也不想逃跑。 她认命了。 不是认此刻的命,而是认过去的命,人自己因为年少无知所需付出的代价,即便意想不到,并非出自本愿,也仍然需要偿还。 即便他们可能已经不把她当作家人。 站在炉鼎前,于凉凉伸手把姻缘福袋放入僧侣焚烧落叶的火炉中,火焰烫手,枯叶焦裂。 里面并没有写自己和黎疏的名字。 她只不过取下自己十四岁少女时挂上的福袋,把那里面的小诗信笺拿出来,再把一个空的福袋挂上去。 没什么盼望,只是挂着而已。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 未曾想,这几年,它在风中晃荡,却迟迟未落。 竟,未落。 所以她把它摘下来,烧掉。 风起。 火熊熊燃烧,屑烬明灭不定。 留着一个念头,像等一个迟迟不来的人。 不来的话,念头还是念头,人来了,念头反而该熄了。因为不用再念想了,念想则期盼。 拜祭完,一行人下山回去。 潘媛很不高兴,最开始她以为黎疏刻板,可无论她表现得多么娴雅大方,黎疏仍旧没有假以辞色,甚至在她频频主动寒暄时,一言未发。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正常人,她会以为他是个聋子和哑巴。 按理来说,她是主人家小姐,客套两句也该,然黎疏便是连正眼都没看过她。原本有心将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冷漠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侮辱,意味着无论是姿色还是身份,黎疏都看不上她。 潘媛越想越气,等到回去后潘帅问她情况,她半哀半怨、煽风点火地说自己恐怕是完成不了哥哥的计划,黎疏完全不把她和潘家放在眼里,无论她如何示好,皆无动于衷,想来是嫌弃他们潘家家小业小,入不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