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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1/3页)
系统听到这儿,忍不住说了句:“英雄所见略同。” 燕琅此前也是如此打算的,听老管家如此筹谋,微笑之余,又觉得有些感叹:能在沈家屹立不倒几十年,经过见过的事情不知凡几,老管家只怕已经成了精,难怪原世界里边陆家不杀林氏这个正经主母,也要先除掉他。 她笑了一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老管家也笑了:“我见姑娘日日苦练沈家枪法,风雨无阻,就猜到了几分。” “可是姑娘,有些话咱们得说在前边,”他又叹口气,脸上的皱纹显现出厚重的担忧:“当您被人簇拥着走到山顶的时候,就没法回头了,即便想掉头往回走,身后的人也会推着您继续前进。您毕竟是女儿家,不同于世间儿郎,可以广纳后宫,儿孙无数,沈家只剩下您这一根独苗了,后继者该当如何,二代之后该当如何,都应该考虑到。” 燕琅自若一笑,道:“您放心吧,我明白的。” “好,好好好,”老管家见她如此,心下微安,欣慰之余,又有些欢欣,谆谆叹道:“老爷没了,家里又没有主事的男丁,您和夫人坐拥万贯家财,难免会招人眼红,徒生是非。陆家那事闹完之后,我便吩咐人收缩生意规模,那些扎眼的店铺也先后卖掉,只留下些不为人知的充作耳目,探听消息……” 燕琅听他如此细述,显然早就为自己和林氏准备了后路,心下实在感动,禁不住道:“如若我不生出这念头来,您也打算带我们走吗?” “老爷没了,少爷多半也不在了,本该互为抵柱的高陵侯府,又暗怀虎狼之心,金陵实在不宜久居,”老管家的笑容有些伤感,低声道:“沈家祖籍河西,老爷与甘州都督又有八拜之交,情谊深厚,我原是打算带您和夫人去投奔他的。” “再深的情谊,也耐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磨耗。”燕琅并非信不过沈平佑的至交兄弟,只是孤寡母女寄人篱下,一月两月也就罢了,天长日久下去,终究不是那么回事。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终究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老管家惨然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赞许道:“好在姑娘有志气,立得起来。” 沈家的家业都是前后几代人挣下的,除去金陵的田庄店铺之外,河西那儿还有马场、祖田,在沈平佑手底下甚至还有一支河西子弟兵,这都是祖辈留下的余荫。 燕琅既有了坐天下的心思,免不得仔细统筹规划,有老管家这么个万事得当的人在侧匡扶,一能免去被人识破身份的困境,二来,繁杂琐碎的事情上,也能有人襄助。 “金陵的私产,能卖的都卖掉吧,就像您之前所说的那样,留下些不为人知的当做耳目也便是了,”她略一思忖,道:“至于府上的人,知根知底、信得过的带上,那些父亲死后心思浮动,跟府外人有所勾结的,统统处置掉!” 她此去北境,自然要以沈胤之的身份存在,沈家内部这些熟悉他们兄妹俩的人,未必不会发现什么端倪,与其来日生祸,倒不如一开始就处理干净。 老管家也是这个意思:“我会办妥的,姑娘放心。” “家里边儿人口少也有好事,说走就能走,”燕琅笑的有些自嘲:“咱们家就剩下我和母亲两个人了,高陵侯府那边无需理会,母亲的娘家人也已经辞世,真是干净利索。” 老管家闻言笑了笑,没有做声。 燕琅并非一味沉溺于过去之人,方才那感伤,也不过是情绪偶然一至,释然而笑,道:“去准备着吧,母亲那儿,自有我去讲。” 老管家应了一声,施礼离去。 …… 林氏的母亲与继父皆已辞世,世间至亲之人,便是沈静秋这个继女了。 沈平佑死了,沈家的支柱也倒了,沈家家财何止万贯,她们两个握在手里,如小儿持金招摇过市,早晚都会出事的,故而一听燕琅要说变卖家产,远离京师,林氏自无不应的道理。 燕琅既打算替换掉沈胤之,那林氏这个继母,是决计瞒不过去的,一来是为了叫她帮着掩人耳目,二来,则是为了防范高陵侯府。 林氏是沈平佑明媒正娶的继妻、沈家的主母,也是沈静秋与沈胤之的母亲,在礼法上,她完全可以对抗高陵侯府,日后陆家人若是想借用外祖家这个身份生事,拿捏“沈胤之”,林氏轻飘飘一句话,就能给顶回去。 燕琅想得清这个道理,便也没有瞒她,先将皇帝与朝廷并不打算为沈平佑伸冤之事讲了,激起林氏愤慨不平之心,又将先前与老管家所说的那些话拿出来,细细讲与她听。 林氏先是垂泪,最后又笑了。 “静秋,我明白你的心思,想做什么,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