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15节 (第3/3页)
,竟还肯帮着遮掩……” “唉,”燕琅叹口气,悲天悯人道:“舅母她,她或许也有自己的难处吧。”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唏嘘,再寒暄几句,便纷纷告辞,准备回家去,向亲朋好友讲一讲这桩骇人听闻的丑事。 林氏唯恐高陵侯府的人在沈家出什么幺蛾子,一边吩咐人给高陵侯府上送信,叫来个主事的将人接走,另一头却也叫了丫鬟婆子过去,亲力亲为的守着,才肯安心。 燕琅注视着那群宾客身影远去,脸上的笑意方才消失不见,她转过身,径直往内院去了。 老管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低声道:“姑娘,那管事畏罪自杀了。” “唔,”燕琅应了一声,又谨慎道:“他的家人不会怀疑吧?” “不会的,”老管家低声道:“那人原本就爱沾花惹草,常往青楼妓馆玩乐,做出这种事来,也不奇怪,他又与妻室不睦,早就分居了……” 老管家做事,燕琅是放心的,她点点头,再没有追问此事,一路静默着进了内院,遣退仆婢之后,方才道:“父亲的死,朝堂上是否有个交代?” 老管家脸上倏然闪现一抹痛色,颓然道:“老爷的几位至交先后上表,请求彻查此事,奏疏递了上去,陛下却都留中不发……” “我打算离开金陵了,沈伯,”燕琅发出一声短促冷笑,看着他,道:“父亲一生忠义,最后马革裹尸,以身殉国,这样的人,不该连个公道都得不到!” 老管家是亲眼看着沈平佑长大的,视他如子侄,眼见他受人所害,战死沙场,皇帝与朝廷却并无追查之意,心下又如何不悲痛愤慨。 而沈家在出事之后,仅存的这位小姐似乎一夜之间成长起来,这大抵便是仅有的安慰了。 “姑娘,您心里若是有了打算,便只管同我讲,”老管家长久的注视着燕琅,像是通过她在寻找她父亲的影子,他温暖的手覆盖上燕琅右手手背,带着深深的支持与抚慰:“赴汤蹈火,老奴绝无二话!” “您别说这样的话。”燕琅听罢,也止不住落下泪来,她抬手擦了,道:“高陵侯府之事,从头到尾您都是知道的,我原本也曾打算将陆家谋算沈家家财的事情暴露出来,搅浑这一湾水,再顺水推舟,把有人延误军机暗害父亲的事情抖出来。但思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念头。” “有什么用呢,”她语气中裹挟着淡淡嘲讽:“陛下既然决心要保晋王与皇后,我们再三搅局,反倒是不识抬举,即便跪在宫门口把头磕破,磕到死,顶多也就是拿高陵侯府抵罪,三言两语打发了咱们,心里还要骂几句混账。” “可是沈伯啊,这公道原就是他们欠沈家、欠父亲的,哪有受害的反而要磕破头,去求人施恩的道理?父亲是为大夏的江山与百姓而死,可这大夏的江山与百姓,难道都是沈家的吗?!何其不公!” 燕琅双眸蕴泪,目光却是坚定而锋锐的:“朝廷不愿给,我又何尝愿意跪下讨要!别人居高临下施舍的公道,哪里比得上自己亲手去讨?!” 老管家听到最后,目露诧色,几番踌躇之后,终于道:“姑娘,你是说——” “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燕琅断然道:“既然这天不愿与人公道,何妨将其颠覆,再换新天!” 老管家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没有做声,燕琅正以为他会拒绝时,却见老管家摇摇头,叹息道:“这或许就是命吧。” 燕琅微觉不解:“命?” “沈家老太爷最开始追随慕容家打天下时,也曾动过做皇帝的念头,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到底没成,” 老管家回忆起旧事,神情中闪现出一抹追思,伸手摸了摸她长发,慈爱道:“可是姑娘啊,昌源的事情过去快一个月了,大少爷都没有消息,我估摸着……怕是凶多吉少。” 燕琅低下头,黯然道:“哥哥说,如若得以脱险,必然会送信告知于我,这么久了都没消息,只怕是……” 她知道沈胤之已经死了,死在北境的漫天黄沙之中,尸体也已经沉入流沙,若干年之后,旅人们在沙漠中遇见那具枯骨,只怕已经猜不到那曾经是金陵城最为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 老管家叹口气,道:“姑娘若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争一争,我倒有个法子——左右大少爷凶多吉少,您不妨换为男装,以大少爷的名义前往北境,借助沈家在军中的威望与老爷留下的政治遗产,先把控边军,掌控实权,再徐徐图之。若是大少爷吉人自有天命,得以生返,咱们自家人,万事也好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