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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最痛是别离 (第1/3页)
时辰,就如同老天爷掌玩人心的把戏。 越是觉得煎熬越是迟缓,越是想要珍惜则越是流逝。 她想,她终究敌不过天意,或许,这正是老天对她从前倦惰时光的惩罚。 卫袭搬走了两车行装,房里也空荡了不少,她才发觉,原来她要道别的,是一段难以磨灭的往事。 佟德知道她要离开后,连着几日眼眶都是红的。 佟欣笑着,也哄着。 她想,外头所发生的事,佟德甚至是不太知晓的,毕竟佟欣总是将她照顾得很好。 这么一想,突然才发觉,她也总是被照顾得极好的。 留在屋里的事物不多了,随手翻翻,便能翻到一些从前收在角落的物品。 她拿出柜里的那只毽子,想起少时卫袭教她打雀,刚开始还觉得好玩,后来…… 她抚着毽上的雀羽,就如同那时捧着奄奄一息的鸟儿,才发觉自己很是残忍。 或许卫袭,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个,她才渐渐明白,以前卫袭是怎样的,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通往莲池的小径长满了杂草,秋日枯了,耷拉在泥地上。 那水上的横廊铺着落叶,池里的锦鲤怕冷,都躲在假山下缓缓地划着薄鳍。 如今权贵们都移去了北宫,这处的侍仆也少了,曾经繁盛一时的地方,也不过落得被人遗忘的下场。 秋日显凉薄,处处是萧条。 莲池,她一连来了好几日,这一天,终于看见了花允铭。 他站在廊道里,手里握着方绢子,左手捏了一搓食,洒进池水。 鱼儿从石头缝里游出来,争抢恐慌的抢着。 她看了一会,才走上前去。 “奴婢参见旻王。”她屈膝行礼。 他扭头,只用余光看了她一眼,继续喂着鱼。 她没说什么,站在一旁。 花允铭若有似无的叹了声,转过手臂,将手中食饵递在她跟前。 她垂眼看看,抓起少许洒在池里,鱼儿追逐至她身下,口儿张张合合的吃着。 “你找我?”他说着,嗓音沉沉的,然后将手绢里的最后一些细碎一并倒下。 鱼儿跃起,水花四溅。 “……嗯。”她朝池里拍了拍手,再从怀里掏出毽子递出,笑道,“给。” 他盯着那毽子看了许久,久得她尴尬得想收回手,他才拿了过去,“给我?” 她点点头。 花允铭像是笑了声,“不要了?” 她摇摇头,“不是不要,是送你。” “嗯。”他将它夹在腰带,“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唔……”她抿唇,觉得花允铭很是冷淡,让她有些接不下话来。 “没有便回去罢。”他说着,从袖里拉出另一条手帕,将油污的绢儿包着。 “我只是……”她微微低头,觉得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觉得你那时候很高兴……希望你……以后也能高兴些……” 他忽然一声嗤笑。 她抬头看他,心里有些不明所以的痛。 花允铭将手帕塞入怀里,笑得讽刺,“恭喜。”说完,与她擦身走过,离开原地。 她恍惚地眨了眨眼,回过身,见花允铭背影远去。 心头又是一痛,她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抑或是……做错了什么…… 直到几天过后,她才从佟欣口中得知,韩国与冀国开仗了。 而莲国的半壁疆土都被夹在其中。 花允铭又再带兵出战了,力保祸不殃及,以求安定民心。 她觉得痛心不已,原来最难的,并不止和一段难以磨灭的往事道别,而是和这段往日好好的道别。 这一天,出去了十几日的卫袭终于回来了,她提着裙垮,小跑着上前迎去。 卫袭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倾,我们明日一早便离开。” 她心头一震,抬起头来,只见他疲惫的俊容写满了担忧。 “……是怎么了吗?”她轻声问道。 他幽幽看她,抚着她的脸颊,努力再努力地扬起一抹笑容,“听话就对了。” 这时,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佟欣曾不经意地说过,有些事不必与佟德说得太清,让她听话就是了。 她终是明白过来,一个天真烂漫的人身后,必定有一个将这人本该背负的,也一并背负下来的人。 她之所幸,得之卫袭。 只不过,不该再如此下去了。 她,也该长大了。 道别来得这样匆忙,好在她将要留给佟欣她们的东西早早备好了。 佟德泣不成声,佟欣一言不发,默默地接过她手中的皮箱。 她红了眼眶,努力扬笑,“也不是……一定不再见了……” 佟欣笑笑,垂眼道,“珍重。” 佟德扑上前,抱着她的脖子,“小倾……”说着,又摇着头,闷湿了她胸前的衣裳。 在暗角看着她们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