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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敌意 (第3/4页)
吐露自己心跡,然而只要他袒露了,無論有多麼表淺,她都不全懂。 她不識字,未讀書,所僅有的學識,也都還是衛襲教她的。 她自然是傾心於他,更是交心於他,只是…… 饒她愚笨,也還是能明白,此非他所表達之意。 百年千年,豈人壽所及之。 哪怕心智永葆純真,也終究抵不過時光殘酷飛逝。 一晃經年,她也不再是那個跟在他身後,被他笑喚癡兒的小尾巴了。 如今一顆心,只盼作他妻,又哪裡會懂得,他口中那同伴是為何理。 她愣,是因她不懂,她驚,是因他不懂。 那身埋頭做的嫁衣,一針一線,如今都如嘲弄般的笑話著自己。 衛襲和她是不同的,他說過,玉簫鳳也說過。 是啊,他們立刻就能明白的道理,只奈何她竟過了這八年,才曉得其中‘不同’所指之意。 不再醉心做紅褂,她便想著去許久未去的蓮池散散心。 這蓮池本是蓮國盛舉之地,然北宮蓮花閣苑葺成後,這往常少人之地,此時更顯幽清。 其實那日見過花允銘後,她偶會想起少年時。 心中隱約覺得,若是撞見花允銘,或不能如往暢談,倒也可點頭問候,途徑廊道時,便看見花允銘如石像般的坐在那處。 所謂“白日莫念人”,興許皆因有所感知的緣故吧? 她駐了足。 看著他拉碴絡腮中已現白根,滄桑之態,叫人心酸。 垂眼輕歎,她坐在了他的對面。 他失焦的瞳孔看向了她,片刻訝異歸於淡然。 不愧是花允銘,她想著,便忍不住輕笑,低頭頷首,說道,“拜見旻王。” 他似笑非笑的輕輕歎道,“說是‘拜見’,也沒個拜見的樣子。” 她笑,“旻王不是曾說,在你面前,無須恪守規矩麼?” 他這會才是真笑了,卻沒說什麼。 秋意漸濃,她忘披外袍,不禁寒意,哈秋一聲。 花允銘起身,淡聲說道,“回去罷。” 她想了想,也起身點點頭,“一會便回去。” 他看了她片刻,點點頭,“那陪我走走。”說完,便轉身向前。 花允銘此舉,又讓她想起從前,忍不住輕笑,提步跟上前去。 “旻王往後,也搬去北宮麼?”她問。 他半晌不語,讓她有些尷尬。 “戰歸之後,已搬去了。”他說。 “哦……”她懊惱,暗罵自己愚蠢,說來也是,哪有花子蓉已遷去北宮,不帶上花允銘的道理。 花允銘驀然停步,她差點便撞了上去。 他轉身,她抬頭。 她瞪大眼,才發覺離得太近,趕緊向後挪步,低頭。 “你穿太少了。”他說。 她吸吸鼻子,發覺好像是有些著涼了,‘嗯’了聲,“那我先回去了……” “嗯。”他鼻聲沉沉,如他嗓音。 她行禮,往回走了幾步,想了想,轉過頭。 他看著她的視線,頓時躲避開去。 見他這樣,她奇異的攏了攏眉頭,爾後問道,“旻王,能否……求解一事?” 他回過臉,點點頭。 “唔……”她苦惱片刻,直問道,“何為‘同伴’……?” 他愣愣,垂眼想想,說道:“志同道合,扶持為伴。” 她有些洩氣垂肩,問道:“就這樣?……” 他搖搖頭,“解詞容易,做到太難。” “嗯?”她好奇,於是又走回他跟前,“為何?”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卻似在輕笑,“怎麼問這個?” “唔……”她撓頭。 “志同道合,乃心靈相契;扶持為伴,以身體力行。”他好心放過她,“同伴說來雖易,卻要求極高。” 她雙眼變得水亮亮的,看呆了他。 她綻出笑臉,明眸皓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