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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3/3页)
不远,谢敬崇那名有人自然看出来他与那名华贵衣衫的小郎君似有不和,便低声说:“不如咱们还是去楼上雅间?” 楼上?凭什么他去? 待人一向宽和有加的谢敬崇也不知怎的,面对这位恶名昭著的小侯爷就是有股子不愿服输的劲儿。“不,咱们就在这儿。” 既然他觉得无碍,友人也不好再劝。 宁昊谦今日是有差事在身才来这茶楼,只是没料到会遇见谢敬崇,满心看他不顺眼。这阵子他实在忙碌,连给娇娘的逸闻信都少了,这会儿见着姓谢的,更觉得碍眼。 心不在焉听着对坐的人对他低声禀报公事,宁昊谦还留了几分心神在隔壁姓谢的身上,倒不是他有意娶听,而是那姓谢的与人说起话来按捺不住的兴奋有些不寻常,天生的敏锐叫他不由自由地多关注了一下。 谢敬崇也是与友人说得兴起了,一时不察将雍乐侯就在身边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在友人问起他最近如何时,顺口将喜事说了出来。 友人面带诧异,却是连连惊喜恭贺:“恭喜谢兄了!”能叫谢敬崇露出这副神色,想来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佳人吧。 谢敬崇虽是谦逊摆手,只那眉眼间的喜色如何也遮挡不住。 耳聪目明的小侯爷自是一字不差地听完了隔壁的话,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腾,右眼忽的猛烈跳动起来,由不得他不往坏处想。 姓谢的这是什么意思?他早知姓谢的对娇娘有些心思,今日姓谢的这么说,莫不是…… “……侯爷?”禀报的人抬眼就看见宁昊谦僵在座位上,犹豫了一会小声唤道。 宁昊谦被他的声音惊醒,却是没再理会他径直起身朝着谢敬崇那桌走去,阴沉着面庞不待谢敬崇有任何反应就将人猛地掀翻压在桌上,沉声叱问:“你方才说的人是谁?” 谢敬崇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心神,面上的笑容褪去,暗自动弹了几下试图反击,然而小侯爷战场上磨炼出来的身手自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得手,轻松换了个动作却仍是死死压制住谢敬崇,再次沉声缓缓说道:“我问你,是谁?” 谢敬崇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用了十分的力气,却难以撼动宁昊谦半分。 宁昊谦脸黑如墨,一双幽深的眸子瞳孔如野兽般晶亮,叫人看了心中发毛、背脊生寒。 直面这一幕的谢敬崇亦是被他深深惊骇住了,挣扎的动作都减弱了力道,怔了片刻才回过神,只是手上无论如何逃脱不了,暗自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而宁昊谦却是耐心已然耗尽,一手仍是抓紧了他胸前衣裳,另一只手按在了他手筋处缓慢用力。 阴恻恻仿佛厉鬼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一字一顿:“那人是不是娇娘?” 手腕处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一点点蔓延至周身,这一刻谢敬崇毫不怀疑,今日宁昊谦当街虐杀他! 那问句他听进耳里,然而世家教导出的风骨让他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服输遂了他愿,因而仍是死死咬住下唇,一声呻吟也不肯漏出去。 这般惨况,他竟是从重压之下强自勾起一道讽刺的笑。 笑容还未成形,谢敬崇身上的压力便陡然一松,宁昊谦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从谢敬崇的反应里。 他不需要他说话。 谢敬崇不可抑制地剧烈咳嗽起来,然而不等他咳完,宁昊谦又一次欺身上前,精疲力尽的谢敬崇这一次仍旧无力抵挡。 “她、是、我、的!” 咬牙切齿的语气配上他眼中的森森寒光,谢敬崇确信他先前的想法不是濒死时意识不清的幻觉,雍乐侯他就是个疯子! 实实在在的疯子! 疯子做事是不要命的。 而正常人,会怕死。 谢敬崇与雍乐侯针锋相对不是第一次,但这种与死亡一线相隔的体会却是从未有过,原因…… 看着雍乐侯阔步离开的背影,一种方才不曾有的深深恐惧漫上谢敬崇心头,雍乐侯的话他适才听见了,不消多说,他也知道话里的“她”指的是谁。 他有一种预感,以及一种无力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手间滑落出去,可是他却无法伸手攥住,冥冥之中一道缥缈的声音似乎在说那不属于你…… *** 谢敬崇对他的形容没有错,宁昊谦现在不是距离疯只有一线之隔,他已经是个实实在在的疯子了。 “剑声!你去查一查谢府最近与崔家的动向,我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了结亲的打算。” 外头没有风声传出来,那就是一定还没有定亲,最多不过是两家有了口头之约。 若是不看他那双仍旧亮得惊人仿佛能灼伤一切的眸子,单听他平静的话语,外人定会以为他已经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