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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第1/2页)
赵丹青瞪着大眼看我:“几日不见,姑娘还好吗?” 我无辜眨眼,“赵大哥怪我,我只好先告个罪,等日后再相赔礼了。” “他不过是仗着酒意吓吓你。”胥筠微笑,偏头朝楚三派的方向看,“刚刚没事吧?” “你看到了?” “是,楚公子出手,在下便未担心。” 说是不担心,仍问得这么认真。我抿起嘴角,“无事。” 胥筠道:“潜伏多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我苦笑,但愿事情能如想象中顺利。 突然,一声弦音响起。 我背后一凉,神经兮兮地问胥筠,“你听到了么?” “琴。”他皱眉。 是琴。 角落里又是那扇山水幛,那日遇见的断指琴人,正在屏风之后。 我抬步要过去,被人按住。 胥筠目光精锐,“琴中有杀气,不可妄动。” “你在这里,三哥在这里,没关系的。”看见他紧绷的身体,我莞尔:“若真有什么事,咱们便能提前回去了。” 胥筠叹口气,好像自语,又似说给我听:“姑娘的胆子真比在下想像中还大……” 呵,不过仗着你们的胆子罢了。 我步至屏风之前,琴音却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微的,足以被人忽略的金属摩擦声。 一声一声,好似磨刀,又如铸剑。 那声音细蚁一样往耳朵里钻,旁人都未留意,依旧雀跃着向轩台叫好,我却全身发寒,仿佛一片刀锋架上了脖子。 胥筠所谓杀气,不在琴中,是在暗中。 我不敢出声,不敢回头,更不敢动,生怕一动,身首就会分家。 屏风后的白影却动了,双袖轻拂,一道和煦如春的声音响起:“足下是找我?” 便在他开口的同时,扰人心神的磨金声不见了。 颈间不存在的冰刀撤去,我长吁一口气。 白衣琴人的身姿初雪般寂静,我心下犹悸:“寻音而来,却是唐突了……” “莫怪,那是我的朋友,只为保护我。”男子答言甚是斯文。 已经准备抽身而退的我听到这句话,又立足多嘴一句:“先生说……朋友?” “没什么。”琴师停顿一番,“足下想听琴?” “哪里敢劳动。”我连忙摆手,见他不似恶人,沉吟道:“只是日前有幸听得先生拨弄小曲,挂念于心,又……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的人很多,敢进来的却罕见。”言罢,琴师轻叹两声,双手悬于古琴之上,一静过后,缓缓弹起一首小调。 调子清静,人群却骚动起来,台上走来一个青裙美貌的女子,身形娇小如扇坠,一施礼后,便展裙起舞,同时口中泠声吟哦,和的正是琴师所弹之调。 我拾了张骨牌凳在屏风前坐下,隔着云影,仔细观瞧琴师的手指。 有些人遇到剑客便观他的剑,遇到琴师便观他的琴,以为一身精华全在外物。殊不知,剑客的真正武器,是手;琴师的武器,也是手。 白衣琴师极柔极美的手指落在琴弦上,好如流星蔽月,时有璀璨,却转瞬而逝,并不遮挡月亮的光华。左右两手的小指虽断,却不显得丑陋,反是恰到好处。 弹琴只需八根手指,于他而言,不是自身残缺,而是他人多余。 台上舞女足尖轻点,宛如蜻蜓立荷,悠然停步。这边的琴音也戛然而止,余韵不绝。大厅里一片炙热的掌声,我跟着拍掌,却是为抚琴的人。 “白蹭了人家的琴听,拍几下巴掌就够了?”轻车熟路的调侃,楚三派晃到眼前,懒洋洋靠着柱子,抄手而立。 “你也来凑热闹?”我站起身,不免怪他扰人兴致。 三哥却一把揽住我的肩,笑哈哈对白衣人道:“我这妹子胆大心粗不懂事,兄台莫要见笑啊。” 白衣人静默无语。我狐疑地仰头,楚三派揽着我便走,等走远了才低声道:“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到处给我惹事!” 我奇了,“怎么成了我给你惹事?再说,我怎么就惹事了?你张口就一声妹子,人家原本没看出来什么,被你这么一说,天大的秘密也露了。” 他“哈”了一声,挑眼看我:“就你这样子,也就是个瞎子看不出你是女的,还等我说?” 我回忆着三哥刚刚如斯客气,醒悟:“难不成你认识那人,他是什么厉害角色不成?” 唯我独尊的盗圣翻了翻眼睛,咕哝着:“我怎么知道。”一副爱谁谁的架势。 我恼了,故意气他:“那你不好好等你的心上人,搅合我的事做什么!难道你是怕自己落选,手中那十八颗上好的黑珍珠脱手不得,所以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