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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2/3页)
脊背笔直如松,神情自若。看着眼前被高高供起的苏家列祖列宗,苏谨琛的眉梢几不可见的挑了挑。 真是……可笑……他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却在这苏家祠堂跪过无数次。 而更可笑的是,今天看见那人病成那副模样,他心中竟有些烦闷。 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呢? 苏谨琛冷笑了一声,想要把这些事情抛到脑后去,站在他身边的阿福却开口道:“少爷您就吃些东西吧?” 阿福虽然知道他的这些话都是徒劳,但每次看见苏谨琛受罚,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啰嗦。 “承恩侯府的规矩,你难道还不清楚?罚跪的时候是不准吃东西的。”苏谨琛闭了闭眼,脑中却闪过一张泪眼潸然的脸来,那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在纤长的睫毛上还蒙了一层雾气。 他定了定神,蓦然睁开眼睛。 寂静的祠堂外忽然传来小丫鬟说话声:“阿福你出来一下。” 青杏提着食盒站在祠堂门外,这时候已是深夜,祠堂里虽然点着灯,但终究阴森森的,她不敢进去,只好站在门口说道:“小姐让我送些东西给大少爷。” 阿福正懊恼自己劝不动苏谨琛,听见有人喊他,便转身迎出去,见是苏皎月房里的大丫鬟青杏。 “青杏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亲自跑一趟。” “小姐听说大少爷被罚了,让我送些东西过来,我这就要走了,小姐刚醒,她那里还离不开我。”青杏说完,把手里的食盒往阿福的手里一送,不等人回话,一溜烟就转身走了。 这时候都快接近子时了,门房上守夜的婆子都睡了。 眼见着人都过了夹道上的小门,阿福才反应过来,冲那背影喊道:“青杏姐姐,少爷他不吃。” “拿进来吧。”这时候一直跪着的苏谨琛却忽然开口道。 阿福愣了片刻,这才提着食盒往祠堂里去,嘟囔道:“少爷不是说,承恩侯府有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苏谨琛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沙漏,不紧不慢道:“已经过子时了,不用跪了。” “那少爷……想吃谁送来的?”阿福急忙迎上去,茶几上还摆着另外两份宵夜,一份是沈若娴差人送来的,还有一份是他自己带来的。 苏谨琛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他手里的食盒,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道:“二房厨子的手艺向来比大房的好。” …… 苏皎月这一病又是两天,家中倒还算是相安无事,沈若娴抽空来看过她一回,向她暗暗吐槽了上回给苏谨琛送吃的,却又被原封不动退回去的事情。 要是苏皎月没有记错的话,第二天她让青杏去收碟子,她们送过去的东西,倒是吃的一样不剩。 苏皎月懒得应付沈若娴,况且她身体还没好全,听见沈若娴在耳边叽叽喳喳就觉得头疼,两人才聊了几句,她就有些不耐烦了。 沈若娴也算识相,见苏皎月精神不济,就先走了。 外头正巧有小丫鬟进来回话,说苏政喊了苏谨琛往正房去。 因为怕苏政和徐氏动不动就责罚苏谨琛,苏皎月严防死守,派小丫鬟在正房盯着,只要看见苏谨琛往正房去,就让她来这里通风报信。 前两日倒也没什么,不过每日晨昏定省,徐氏虽然还在生苏谨琛的气,但苏政罚也罚过了,苏皎月也好了,她也就没再继续追究。 可今日这又不是晨昏定省的时辰,却把苏谨琛喊进了正房,会有什么事情呢?苏皎月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急忙让丫鬟帮她换了衣裳,推着轮椅送她去正房。 他们经了小门,走到抄手游廊的时候,正巧就看见苏谨琛低头往里房里去,他今天穿着月白色直襟长袍,越发看上去身长玉立,只是一个背影而已,便让人眼前一亮,那藏青色的布帘一闪,人就已经不见了。 苏皎月让丫鬟快快把自己推过去,等她到门口的时候,才听苏政在里头开口道:“再过两日就是腊八了,也是时候去相国寺把老太太接回府了。” 苏政口中的老太太,自然是他的生母,这承恩侯府地位最高的女人。苏皎月这几日在府上没见到她,却差点儿把她给忽略了。 苏政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庶出兄长,倒不是苏老太爷先让妾氏生子坏了规矩,而是如今的苏老夫人沈氏,也是一个继室,并且在她过门之后没几年,原先的嫡长子,也就苏老侯爷原配所出的嫡子,就病故了。 这苏家的爵位,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苏政的身上。 徐氏对这位婆婆一直怀着很矛盾的心理,一方面敬畏她手腕了得,一方面又埋怨她偏心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