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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骨 第27节 (第2/4页)
总会有个心里的念想,若这个念想一直是念想,变不成实事,或许,心头会忧郁。” 这个人拿了本钱,到上海一带去闯荡,临走时,他说,过上半年多,到孩子将要临盆时,无论成败,他总会赶回来。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可人算总不如天算,这人又一次背井离乡,来到异地,便遭了兵祸。很多地方都在打仗,乱作一团,他被硬抓去当兵,从南方到北方,期间几次想逃,有一次逃了没多远,被抓回去,打断了一条腿。 后来,这支军队彻底溃败,他才算脱离,可时间已过去了两年。他匆忙赶回家去,却不见了那凉茶店。 “那姑娘,到上海附近去找那个人了。她一直信丈夫的话,深信不疑,丈夫说了孩子临盆前一定赶回,若是赶不回,那就必然出了事,她担心丈夫,一刻都没有停,将小店盘给被人,凑了些路费,到上海去找自己的丈夫。” “那她……她找到自己的丈夫了吗?”小茶碗听大老板讲到这里,也很替故事里的人忧心。 “没有,她没有找到她丈夫,她的丈夫后来也一直在找,同样没有找到她。”大老板将自己的眼镜儿摘了下来,用手指抹了抹眼角,说道:“算起来,他们相处其实前后只有不到两年,可那一年多的时间,却是这个人一生最难忘的。那个卖凉茶的姑娘,是他一辈子唯一真正喜欢过的女人。” 听到这里时,小茶碗有些呆了,也有些迟疑。 “那个人,就是我。”大老板将眼角的一滴泪水拭去,重新戴上眼镜,这么多年,他从不会当着任何人的面开怀大笑,也从不会当着任何人的面伤心落泪,只是在小茶碗面前,他破例了,他用一种很温和,甚或带着慈爱的目光望向小茶碗,说道:“故事里的姑娘,是广东人,她姓孙,叫孙阿慧。” 小茶碗顿时睁大了眼睛,微微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一时间说不出口,她的手轻轻发抖,连小小的糖盒都握不住了。糖盒滑落下来,落在脚下,盒盖被摔开,里面的糖果滚了一地。 “先生……真的巧的很……”小茶碗迟疑了半天,才带着一丝惊慌,小声说道:“我娘是广东人,也……也姓孙……也叫孙阿慧……可我……可我从来没有听她讲过……讲过什么故事。” 小茶碗的心很慌,也很乱,她还记得,从自己记事起,母亲就每日熬凉茶,然后拿出来叫卖。日子过的很苦,可她没有任何办法,偶尔闲暇时,母亲会抱着小茶碗,坐在院里,看满天的星星。 “我五岁时……娘得病……怎么都治不好……去世了……”小茶碗低着头,等说完这些,她又抬起头,双眼中充满了泪水:“娘刚得病时,原本好像……没有那么重……只是得病,干不了活,家里没钱……房东不肯宽限……把娘和我赶出来……那时还是冬天……娘抱我在眉尖桥的桥洞下……坐了一夜……”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念昔……”小茶碗眼睛里都是泪,看看大老板,说道:“徐念昔……” “徐念昔……徐念昔……”大老板轻轻拿了块干净丝帕,替小茶碗将眼泪擦掉,说道:“孩子,我叫徐晚亭,你脸颊上的小酒窝,和你娘的酒窝,是一模一样的。” 第48章 相认 这个叫做徐晚亭的大老板望着小茶碗,小茶碗也望着他。眼中的泪,或许擦得干,可心里的泪,流起来便止不住了。 “先生……我该回家了……”小茶碗过了很久,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般,弯腰想要把散落在地上的糖果捡起来。 “掉在地上的东西,就不能要了。”徐晚亭轻轻拉住小茶碗的胳膊,说道:“等天亮时,西头城最大的糖果店就是你的。” “我……” “你姓徐,你娘从来没有忘记过,十九年前她遇到的那个落魄男人。” 小茶碗下了马车,青衫随从立刻恭敬的跟在身边,送她进了西头城。 小茶碗的家,在一条破旧的弄堂里,家里隐约已经亮了灯